微,不算刺眼。
熟悉的身影从院外快步而来。洒扫的卒子听着脚步声,躬身飞快拾掇完,往院外退去。
崔景湛扬了扬下巴,示意顾青去里头说话。
他正欲开口,眼角余光瞥到烛台边上的食盒,竟径直打开食盒,取出酒菜。
“大人,已经凉了。”顾青微双眸微滞,想拦住他。
“无妨。”崔景湛自顾自倒了酒,夹起块酿豆腐,眸中满是餍足之色。
顾青心知劝不住,他干脆也斟了杯酒,朝崔景湛颔首示意。
也算是酒足饭饱,崔景湛虚倚进椅中,并不言语。他双目掠过眼前之人,空望着院中,似是望向了更远之处。
良久,顾青轻声道:“昨夜可是有急事?”
“叶大人当年留下了一纸秘方。他,想要。”崔景湛收回视线,看着顾青,极为轻声道。
顾青闻言,眉头倏然皱起:“他从何处得知此事?”
“所以真有此秘方?”崔景湛双眸微眯,眸色甚是玩味。
“我亦不是十分确定。”顾青沉默了几息,崔景湛主动告知此事,自己也不应瞒着他。他索性将昨日南山之事和盘托出。
“兄长,就算你觉得沈怀瑾可信,若有一日寻到秘方,也不要交于他。”崔景湛顿了顿,身子微微前倾,言语不自觉紧张起来,“除了你,我谁也不信。我担心沈怀瑾变脸不认人。就算不会,那人逼迫之下,沈怀瑾或他身边之人难免会做出有碍于你之事。”
不待顾青开口,崔景湛眸中升起一股焦躁之意,他胸口的起伏显眼了些,不住微晃着脖颈:“你不该认下你的身份。”
“景湛,沈典御断无恶意。”顾青抿了抿唇,深呼了口气,眸色柔和,“你放心,若有酒方的线索,我定不会轻易告知任何人。”
崔景湛还欲多言,门外有人求见,他眸中闪过一丝凶煞之气,顾青立马起身,深看了他一眼:“沉住气,景湛。我先出宫了。”
“兄长放心,是我失态了。”崔景湛双眸眯起,缓缓起身,往乌木长桌后的主位缓步走去,待他转身,平日里阴郁淡漠的司使大人又回来了。
顾青余光瞥见门外的身影,行了一礼,快步往门外退去。
五日后,宫里的恩赏下来了。
官家感念顾青于御酒一案有功,后来又细细尝了顾青酿酒大比的酒作,据说赞叹有加,直言沈怀瑾挖到了好苗子,得好好栽培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