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人了,梁公公亲自走过来打的。“狗奴才!还敢东张西望!”
伊士尧是真想站起来,但腿也是真的酥麻,不然高低一顿拳脚再让他少点零部件。
可是到底还是站了起来,不知是刚才那一巴掌还是别的缘故,这一刻视线完全清晰,他看见镜面似的石板地上自己的倒影——谁啊这是!
倒影里的脸瘦削,鼻梁高挑,两只眼睛竟然还有点英气,这完全不是一双死鱼眼、满脸络腮胡还架着一副眼镜的他本人。
于是就有了蹭的一下站起来,又被原本在左右押着他的两人一人一脚把他踢回地面的一幕。
“何贵,何贵啊,还是招了吧。那道清蒸鸡的骨架里插着的针,是谁指使你们放进去的?”
空气突然安静,梁公公的问题好像飘在空中,没再落下来。
问题落下来的时候,伊士尧的肚子又挨了一脚。
“梁公公问你话呢!”押着他的狗腿子一号喝到。
伊士尧顿悟刚才地板上看到的倒影——这张不是他本人的脸——叫何贵。
目前的状况好像不太允许站起来狡辩,他动用脑子里看过不多、仅存的古装剧储备说出经典台词:“娘娘,我冤枉啊!”
话音刚落,纱帘后面的女人突然大笑一声,这声笑把整间房子的气氛从紧张转换成怪异。
梁公公一脸不解地斜眼瞟了一下帘内,押着伊士尧的人把手松开了一些,几个侍卫握着刀的手也放下了。
“罢了,罢了,梁公公,银针验过,今日的菜里都无毒,仅是这道清蒸鸡骨里有几根针。想必是其他哪位娘娘知道翊坤宫郑皇贵妃爱食鸡骨,才用这计害我。”这时帘子徐徐张开,走下一位鹅蛋脸、桃花眼、弦月眉、鼻子俏丽、樱桃唇的漂亮女人。
两旁的宫女、侍卫把一地狼藉和倒地的两人清理干净,反反复复擦拭干净一张椅子,放上一块厚垫子才请女人坐下。
伊士尧敢拍着胸脯保证,女人坐下之前,瞥见他满脸是伤的窘样,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讪笑了一下。
她的手向空气里拂了拂,侍卫和太监一个跟着一个地离开了房间,只剩下几位宫女和梁公公。
“何贵……明明名里含贵,却做着厨房杂事。”她说话的时候,眼睛空洞地固定朝向前方。
“我……小的,奴才自幼无大志向,生活温饱即安。”如果多看几集古装肥皂剧,这时的伊士尧应该发挥得更好。
“你对鸡骨里的细针,还要作何辩解啊。”宫女递上一杯茶,她抿了一口。
“我——小的是真的不知……”虽然还是跪着,但已经直起身的伊士尧,可以看见桌上那盘还没有端走的清蒸鸡。
这道菜虽然已经冰冷,但从鸡肉松散的状态能看出来,整只鸡已经完全蒸透,骨头都已经呈现出酥化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