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城,丞相府。
烛光抖动,一锅药在火上熬煎,浓郁的药香在屋内弥漫。
曹操躺在榻上,脸色苍白,左右众人围绕在身边。
“我命危在旦夕!”
“丞相,何出此言?”夏侯渊神情紧张,问道。
曹操低声答道:“遭钢鞭捶打,腹腔剧痛难耐,胸骨恐已断裂,淤血流而不止,我命可知矣!”
端药的曹昂闻言,不禁失手将药碗跌落在地。
夏侯渊扑在曹操榻前,哭泣道:“丞相受天命庇佑,岂能言此不祥之语。”
曹昂抹着泪水,说道:“丞相何不广招城中医师前来问诊?”
曹操微叹道:“疾在肺腑,药石难及,安有开腹之理?况御医尚言无能为也,今又何须强求!”
曹休急道:“丞相若弃我等而走,国将无君,军将无帅!”
曹操眼珠扫视,虚弱问道:“文若何在?”
“彧在此!”
荀彧跻身在榻侧,弓腰问道:“试问丞相有何吩咐?”
曹操伸手拉住荀彧的手,说道:“友若为我奔波多年,随我从中原至东南立业。我深受重伤,日后难领军政。而我若不幸病逝,便由卿主持军政大事,降、战与否皆听友若之意。”
“丞相~”
见曹操欲托孤于他,荀彧猝不及防,说道:“长公子在此,丞相何托大业于我?”
曹操扯着嘴角,苦涩道:“大败而归,人心浮动,何来基业可言?”
说着,曹操微叹口气,说道:“我今旦夕将亡,所忧无非子嗣与妻妾。实不相瞒,卿主持国中军政,与唐军磋商归降之事,唐人或会因卿出降而赦孤之妻子。”
今下曹操之所以托大业于荀彧,无非是想利用荀彧与唐军谈判,让他妻子能够留得一命。而若让曹昂主政,曹操恐即便献城归降唐军,而张虞亦不赦曹氏。
荀彧不敢应声,而是看向曹昂、夏侯渊、曹丕等人露出迟疑之色。
“子脩、子桓速来拜见荀叔父,今后务必听叔父吩咐!”
“诺!”
曹昂为人恭孝,晓得曹操用意,拉着弟弟曹丕向荀彧作揖而拜。
“拜见叔父!”
“我与友若相交十余年,望能受我托孤之责。”
荀彧急忙扶起二人,说道:“丞相既信在下,我当为丞相奔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