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一个洞,将一股半黑半白的液体放出。
然后,她又伸手一抚,将洞抹平。
她似乎很生气,眼里也流露出了不满和愤怒,像是收到了不合格的脏品,而且差点弄脏了其它良品。
老婆婆转身,带着她今夜的收获,往回走。
“孩子们”的动静以及成年人的哭声,也渐渐消散。
等其身影回到那顶白棚后,一切复归宁静,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。
李追远清楚,自己刚刚目睹了一场仪式,确切的说,是一场收割。
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杂技团的人会对那些带孩子一起来玩的父母,如此上心了。
因为收割,需要讲究效率。
受客观现实,很多父母对孩子的爱不比别人少,却无法时刻陪在孩子身边伴其长大。
但站在杂技团这一方的角度,他们的收割也是有成本的,所以要选择“出油率”最高的原材料。
再者,虽然比例很低,但这世上确实存在不那么爱或者干脆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。
父母离婚各自组建新家庭后,将原本的孩子视为累赘的,现实里也屡见不鲜。
还有就是像自己
当涉及到自己时,李追远发现自己还真不属于这一类。
自己的父亲虽然离开了自己的生活,但李追远能理解他。
至于李兰
即使是李追远,也无法说出李兰不在乎自己的话。
她排斥与自己亲生父母通电话,让自己秘书代替,可当儿子接过话筒时,她又回来拿起话筒了,虽然说的话很不好听。
她宁愿去参与危险系数极高的项目,宁愿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态度,也要将儿子从自己生活里割离,换个对向角度来看,就是哪怕去面对生死、哪怕痛苦发疯,她都没办法把儿子从自己意识里抹去,你就说在不在意吧。
落回斜坡后,李追远对林书友道:“开脸吧。”
“哎,好。”
林书友打开化妆盒,开始给自己开脸。
其实,不开脸不穿戏服,也能起乩。
李追远要不是自身特殊原因请神困难,那晚学校操场上他手指掐红印往脸上随便一涂,也就起乩成功了。
这不是必需品,而是一种仪式感,增强自己的信心与代入,就像太爷做的法事,理性上来说屁用没有,却能给予他本人和家属以极大情绪价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