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记忆。
前阵子在大学里上朱教授的思政课时,朱教授为了阐述一个理论,举了江苏几十年发动群众挑河的例子。
这个例子,李追远是亲身经历过的。
后来他又询问班级内其它省份的学生,相似的这种民间大工程,在全国范围内,都有开展。
其中有一位内蒙的同学,说自己从小到大,都会跟着父母去压草固沙。
没住过荒漠或沙漠附近的同学,不懂这么做是什么意思,那位内蒙同学使劲描述,却也没能讲清楚,最后还是朱教授自己,把这一原理给大家仔细讲述了一遍。
老教授的知识面很丰富,而且,他也不介意自己的思政课跑偏。
这节课,让李追远受益很大,当然,受益点不是在于沙漠治理。
他的情感状态,类似沙漠,而沙漠的最大问题或者最直接的治理问题,还不是缺水,而是蓄不住水也固不住沙。
这就像是自己每次操控完死倒邪祟后,它们的极端情感意识进入自己内心,自己只能像观看烟花般去体会和感受,结束了也就结束了。
因为,留不住。
要先把沙子固定住,让其不会大范围移动掩埋,再选特定的草种树种种下,作为最开始的基础,然后一步一步地慢慢走,才能将沙漠最终变为绿洲。
老家,这个村子,村里的稻田和村里的人,就是自己用来固沙的干草。
阿璃、太爷,是自己这一圈沙子里的最先布下的种子,然后自己又先后将润生、彬彬、萌萌他们,一个一个栽入。
他原先不懂固沙的原理,因为没学过,但在实践摸索中,他其实就是这么做的,现在知道原理了,做起事来就更清晰了。
有他们在自己身边,自己这贫瘠的沙漠,未来也会逐渐变为绿洲。
李兰也有一片沙漠,但她的做法和外行人一样天真,希望直接通过栽种一棵叫做“儿子”的树,让它能够在沙漠中茁壮成长为她遮阴庇护。
所以,真是个愚蠢的妈妈。
李追远抬起双手,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,心里念道:
不能这么想,不能这么想,这么想容易犯病。
唉,
李兰真是自己病情恢复之路上的绊脚石。
翠翠写一会儿作业,就抬头看一会儿坐在旁边的李追远。
少年在看风景,同时少年也是别人眼里的风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