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往前走了两步,对他点点头:“正是在下。”
“我妻子心善,容易被骗。”
“尊夫人聪慧,不好糊弄。”
蓑衣者盯着李追远,猛地提起音量,掷地有声地问道:“捞尸李,你可曾点过灯!”
妇人问这话时的感觉和男人问这话时的感觉,的确不一样。
那种质问感,如同船身逼近,带起波浪,向你冲击。
似有一股无形的风,对着少年迎面而来;可这股风,在触及少年之后,又很快打着旋儿消散,许是连这风自个儿,都感觉到了心虚。
江湖上,约定俗成的默契背后,必然有导致其这般形成的规矩。
粗浅地说,这叫心气儿;深入地说,是江水正在凝视你的勇气。
因此,就算你已被江水吓得哭爹喊妈了,但你只要还不想行二次点灯之举放弃,那你就得抹着泪大声喊出那句口号。
可偏偏,江水在李追远这里,出了个缺口。
是它不守规矩在先,在自己未点灯未明誓前,就把自己裹入了江水中。
先天程序不正义,导致其在这里,对李追远失去了约束力。
少年能对赵毅发出质问,赵毅避无可避。
可少年自己,却能随便捡起身份往自己身上安。
这本是一个小小的且无所谓的“破绽”,可当李追远开始进一步与“出题人”较量时,就比如在现在,这个“破绽”,就能够发挥出巨大功效。
点灯争渡,大家都是对手,要是能避开这一身份,那忌惮程度就大大降低。
李追远:“还未动手点过灯。”
蓑衣者听到这话,目光果然舒缓下来。
只见他双手抱拳,对着李追说道:“长沙草莽熊善。”
李追远微微一愣,他今天见识到了比自己“南通捞尸李”更简单的见门礼。
熊善面露得意的笑容,问道:“可是未曾听闻?”
自称草莽,没有家门,凭着自己能力能走到这一步,是他的骄傲,就像朱元璋称帝后并未去抹去自己当乞丐的历史一样。
李追远就故意投其所好,回答道:“确实,闻所未闻。”
“哈哈哈!”
熊善发出爽朗的笑声,其妻子在一旁看着自家男人,也是露出了笑容。
“没听说过就对了,我无门无派,只是小时候曾被一心术不端的邪人掳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