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三江嘴唇嗫嚅,想说些什么安慰,却又不知该说什么,只能走到山大爷身边,伸手用力拍了拍山大爷肩膀,再抓住他衣服,想要将他拉起来。
山大爷不愿意起来,甩动自己的胳膊。
“山炮,伢儿们都看着呢,像什么话。”
山大爷红着眼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润生侯也是我的伢儿,我的伢儿没了。”
李三江心下一横,干脆不再顾忌,转而啐骂道:
“呸,干咱们这行的,讲究的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。现在连个具体的信儿都没有,你就因为自个儿赢了钱就开始给润生侯判死刑了?”
“李三江”
“我就说,润生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,他要是倒霉了,就是被你这个当爷爷咒的。”
“你!”
“小远侯。”李三江扭头看向李追远。
“太爷。”
“你上次打电话,听到润生侯声儿了么?”
“听到了。”
“这不就对了嘛。”李三江低头看着山大爷,“今儿个不年不节的,请你来这儿吃饭,就是润生侯在电话里说想你了。”
山大爷撇过头,依旧不愿起身,说道:“三江侯,可是我赢钱了!”
“赢钱算个屁。”李三江扯高嗓门,“估摸着是有人给你设局呢,你不是一直逢赌必输却又不借钱去赌么,人这是想给你些甜头,好让你入坎儿呢。”
“让我入坎儿,我有啥东西可以入的,就那破屋子,抵出去也不值几个钱。”
“润生侯现在不是混得挺好的么,上次小远侯的那位老师来我家里,咱这当地的领导都一齐陪同哩。
人应该也是听到风声了,晓得你家润生侯现在有出息了,能挣钱了。
你是榨不出什么油水儿了,可你要真入了坎儿,钻了套,你欠下的钱,润生侯能不帮你还么?”
李三江手指着地上那些刚刚被山大爷撒出去的钱:
“你当这些钱是你赢的么?不是,这些钱只是暂时放在你这里罢了,过阵子你就得连本带利翻几倍地全吐回去!”
山大爷面露惊喜:“真的?”
李三江:“山炮啊,咱是那么多年的相遇了,我是宁愿明儿个太阳从西边升起,也不信你小子能在赌桌上翻本赢钱,你摸着自己良心问问自个儿,你他娘的有那个命么?”
山大爷马上摇头:“没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