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候,不止是平七郎注意了那老者,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卢萦,也注意到了。
她瞟了一眼汗流浃背的平七郎一眼,唇角勾了勾,转身离去。
接下来的事,就与她无关了。当下,卢萦回到了家中。
卢云正在家里等着她。见姐姐回来,他连忙迎上。
卢萦一边把房门关上,一边看着弟弟,低低说道:“成了!”
“姐,什么成了?”
卢萦神秘一笑,道:“过两天你就知道了。”
确实,过两天,卢云就得到消息,说是新来的三老,对汉阳的教化极为震怒,他们认为汉阳县长治下不严,竟然让那些为富不仁的富户,那些残暴的恶徒也有举孝廉的资格。
孝廉孝廉,本应该至高至洁,本应该奖励忠臣义士,孝子仁人,可这汉阳一地,这孝廉竟成了富人向上攀升的便利之境。这让忠心耿耿为新立的朝庭分忧的三个长者,怎么不怒?
他们这一怒不要紧,接下来,整个汉阳城中的富人,都是战战兢兢。而汉阳县长,本与平氏勾结多年,他每年收受平府送上来的巨额钱财,对他们所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成了定例。可这一下,平氏行为不检,令得他这个县长也被人指责,特别是经过这么一闹,令得他从此后仕途再无寸进后,汉阳县长也恼上了平氏一族。
有所谓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,这一下,勾搭成奸的官商彻底分裂,而与此同时,平氏得到消息,他们平氏一族上下勾结,枉图蒙蔽圣听,责令十年内,其子弟再不得举孝廉,同时朝庭会将他们的行止召告天下。
至此,平府的后台没了,前途也没了。这一个靠着行商起家的家族,再无上升的地步了!
把这些事都打听了个明白的卢云,显得十分振奋。特别在卢萦告诉他,她是如何行事之后,他更是感觉到自己成长了很多。
如,他第一次知道,一个只有财富而没有权势的家族,别人轻飘飘一句话,便可以把它踩到泥底下。
如,他第一次知道,一个富户不管如何嚣张,只要斩断了它与官家勾结的手,它就不足为虑。
这一天傍晚,卢云与卢萦在市集中,又听了一些关于平氏的传闻后。卢云凑近姐姐,悄声问道:“姐,外祖母他们,是不是从此不会再打你我的主意了?”
卢萦沉默了一会,摇头道:“也许会也许不会。”她抿着唇,低低说道:“现在的平氏,绝了靠子弟幸进之路,也得罪了汉阳县长,便在天下间,也落了个恶名。如果没有意外的话,整个家族只会越来越没落。官家只需每年在赋税上动动手脚,便可以把平氏一族逼得倾家荡产。”
怕就怕,知道前途无望的平氏,也知道自家的名声坏到了根子上,根本不可能得到那贵人青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