勾了勾唇,淡淡笑道:“不,我有事前往成都,得与各位一路同行了。”
坦坦荡荡地说到这里。卢萦见到有几人讥诮的一笑。嘴一动便要讽刺她攀附他们,当下一双乌黑如宝石的眸子静静地扫过众人,清冷地说道:“诸君任我自行便可。”
说罢,她向后一仰,再次拿起了那本书简翻看起来。
正好这时,一缕春风吹来,那春风拂过卢萦的车帘后,又拂起她额头的一缕碎发,卷到了她长长的睫毛之上。然后,悄然垂落。
几乎是陡然的,众人同时想道:怪不得会说她如芝兰玉树了!
这世间。美貌胜过卢萦的男人和女人不知多少,可有她这气质的却是绝无仅有。这种疏离中透着自在,从容中透着冷漠的味道,一时之间,众人倒是明白了,怪不得以阴澈的家世,竟想娶她为妻。
车队在不疾不徐中向前驶去。
众少年这时早把注意力从卢萦身上移开,聚在一起谈笑起来。
不知不觉中,王尚策马来到了卢萦的驴车旁。
他走到众人注意不到的另外一侧,神色复杂地打量着男装的卢萦。王尚发现,自己那本来平静的心,又有点砰砰跳了起来。
抿着唇,他暗暗想道:如果她不是姑子,那可多好?
至于她不是姑子他会怎样。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。还没有想明白。
就在王尚胡思乱想之际,卢萦抬起头来。
她瞟了王尚一眼。从一侧拿起一个木盒。把木盒推到车窗旁,卢萦向后一倚,淡淡说道:“这盒子里,装的是郎君所赠的〈史记〉,实在是此书太过贵重,卢氏阿萦无功不敢受禄。”
王尚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脸上,好一会,他才说道:“你可是怪我那日不曾替你说话?”
这话一出,卢萦转头。她眸光清澈地看着王尚,好一会,勾了勾唇淡淡笑道:“不,我不怪。”在王尚诧异的目光中,卢萦静静地说道:“我从小就知道,世间一切,只能自己争取,别人是指望不上的。因此,我不曾怪过你。”
这话,却是比骂他还更让他不舒服。
王尚抿紧唇,他也不知怎地,一对上男装的卢萦,便思绪千端,隐隐中,他甚至对卢萦有点恼意,恼她不该明是女儿身,却着男装来诳自己。
想了想,他手臂一伸,把几上的那个木盒拿了过来,淡淡丢下一句,“随便你。”说罢策马离去。
转眼间,夕阳西下,车队要开始扎营了。
那些郎君姑子,每个人都带了大量的护卫婢女,因此他们只是一声令下,便有人忙碌起来。
卢萦没有在外面行走过,也不做扎营的准备。她打算今晚睡在车上。
在她下来时,众人已燃起的火堆,煮起了晚餐。
卢萦吃了几口干粮,便在这靠近树林的山丘旁走动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