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思乱想:若是范家因了此事,休了这四夫人,自己也可将她接过来照应,只要自己一辈对她好,便是补偿她了。就实在忍不住,起身要走的时候,又回头望了她几眼。看在众人眼里,却都是认定了这戏和范四夫人有些什么,座上众人皆都面色古怪,八卦之心个个忍得都很辛苦。
安解语一动不动坐在席上,这才明白自己“坐着也枪”,被人明晃晃地在大庭广众之间下套了,且下得“光明正大”。可这些人若是想让自己因此有苦说不出,羞愤欲死,却是打错了算盘。以自己前世跟人唇枪舌战,脸皮厚比城墙的经验,要让自己“羞愤欲死”,除非“山无陵,江水为竭,冬雷震震,夏雨雪,天地合,乃敢与君绝”--自己是被人泼了污水,可这些旁观者没一个可以逃得过的。说不得,今日这些人都要被自己拉下场,同淋污水了
想到此,安解语便也扬声道:“且慢”声音糯软甜润,在场之人听见,都觉得比先前那京城名角儿徐小楼的声音还好听。都忍不住想听那四夫人再多说几句。
徐小楼最是惊讶,便停了脚步,转身过来,也忍不住赞叹道:“夫人真是一把好嗓。”
安解语便冷笑一声道:“这位戏,本夫人有些话要问你,你要从实答来。--若是有一句不实,你以后生男代代做小倌,生女代代为娼ji,且世代贱籍,永无翻身之日”
众人却是从未听过如此恶毒的誓言,不由都听住了,就都看向了那戏。--戏虽然是贱籍,可戏脱籍之后,孙还是可以做良民的。如徐小楼这样程度的名角儿,到了三十多岁,便几乎都是脱了籍的。
徐小楼就有些踌躇,可想到庄大家交待的话已说了,下剩的,都如实答了也不会走了大褶儿。--就算自己还要说些不实的话,反正也是应在孙后代身上,于自己倒是无碍的。便拿定了主意,含笑道:“小楼自当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安解语便正色问道:“敢问贵戏,在京城待了多久,又唱了多久的戏?师从何人?何时到了三庆班里唱戏?”
徐小楼很不喜欢听到“戏”二字,只答道:“小生姓徐,名小楼。夫人称在下‘小楼’即可。”
安解语似没听见徐小楼说话,只微皱了眉头,继续追问到:“戏阁下,请回答本夫人的问话,不要顾左右而言他。”
徐小楼没想到这位夫人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,微微有些失神,就放软了声音,答道:“小生京城人士,三岁开始学戏,如今已有一十八年,一直都是在三庆班里。小生所学,乃是家传。”
安解语便道:“这么说,贵戏出身梨园世家?”又冷笑道:“难怪做得一手好戏。”
未等那戏答话,安解语便又道:“敢问贵戏在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