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间涨成了酱紫色,嘴唇哆嗦得如同风中残烛,指着欧卫的手指抖得快要抽筋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,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。他刚才还在想着如何加固封印、如何应对真龙之怒这等关乎宗门存亡的惊天大事,结果结果这被玄龙前辈抱在怀里的奶娃娃,梦里居然要拿那寒潭底下被囚万载、怨毒滔天的太古凶龙当大马骑?!还“驾驾驾”?!
这强烈的反差和荒谬感,如同万钧巨锤,狠狠砸在了枯木长老那刚直不阿、信奉规矩方圆的世界观上,砸得他神魂离体,三观稀碎!
清风子祖师刚刚捡起不久的古卷,“啪嗒”一声,再次从手中滑落,掉在脚边。他浑然不觉,只是失魂落魄地喃喃重复:“骑骑大马?骑潭底那位龙尊?”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这过于离谱的信息了。
灵韵真人掩着檀口,美眸圆睁,看看欧卫天真无邪的睡颜,又看看玄青那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抱着娃的侧脸,再看看周围长老们那副集体灵魂出窍的呆滞模样,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:难道玄龙前辈此番前来,主要目的不是寻仇而是带娃来串门认亲顺便骑大龙?!
紫霄真人使劲晃了晃自己那颗如同被重锤砸过的脑袋,虬髯根根竖起,瓮声瓮气地对着同样一脸空白的玉衡真人低吼,声音都变了调:“玉衡师弟!你你听见没?!骑大马?!他他要把寒潭底下那条祖宗当马骑?!我紫霄活了七百岁今天算是开眼了!开大眼了!”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神经快要绷断了。
掌教云崖子真人手中的拂尘抖得更加厉害,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失控,混杂着极度的震撼、茫然、荒谬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他张着嘴,看着玄青怀里那个还在睡梦中咂嘴的小不点,又看看玄青那深不可测的侧脸,生平第一次,对“化解恩怨”、“平息龙怒”这等关乎宗门存亡的大事产生了一种极其不靠谱的、荒诞的联想。
玄青端坐于太师椅中,墨色的衣袍衬得他面色如玉。怀中欧卫那石破天惊的梦呓清晰地传入他耳中。他低垂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,覆盖在眸子上,掩去了深处那一闪而逝的、极其复杂的光芒——无奈?纵容?亦或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?
他并未看怀中惹下“滔天大祸”犹不自知的小东西,只是缓缓抬起头,深邃如寒潭的目光再次平静地扫过眼前这一张张依旧处于石化状态、写满了“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了什么”的逍遥宗高层老脸。
薄唇微启,低沉的声音打破了问天台那真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