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和二年司马师来到扬州,任仓曹从事后,事情倒也处理的井井有条。仓曹的职务并不难做,只要严明有度、细致入微即可。有从事的官职在身,又有洛中朝中这么大的背景,并无闲杂人等敢于挑事,是以司马师在此职位做的倒还不错。
下蔡与寿春只有一个淮水隔在中间,司马师应了蒋济召唤也匆匆回返,赶到府中与诸同僚共同领了蒋济的分派。
其余众人议事后各自散去,蒋济却将司马师单独留下,共用晚饭。这种待遇,并不是平常属官能有的。不过州府中的同僚们也都习以为常了,司马从事的才能众人也都有目共睹,更别说还有个在朝中任三公的亲父,一丁点比较的心思都生不起来。
侍者将饭菜端入堂中桌案上后,蒋济挥了挥手示意侍者退下,堂中转瞬便再无旁人。
司马师在蒋济手下做事,对这名刺史和父亲的至交好友,也常常以子侄礼对待。司马师小步走到蒋济案前,从木勺从酒瓮里舀出酒来,把蒋济面前的酒樽斟满后,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。
蒋济满意的点了点头,开口说道:“今日之事,子元以为如何?无论是从军事上,还是从州里调度上,都可以说上一说。现在只有你我在此,无需顾虑。”
“是。”司马师微微欠身:“蒋公下午所说的安排,属下以为并无不妥。征调民夫、水运陆运、粮草调拨,都按州中预案执行,州里也都演练过许多次了。”
“可若说起朝廷我倒是有一事不解。”司马师顿了一顿:“朝廷只求在濡须建城,却不求攻伐濡须,属实、属实显得有些软弱了,不知在畏惧什么。”
“哦?”蒋济眉毛一挑,夹了一块炙肉放在口中,又呷了一小口酒,这才笑着说道:“子元口中的畏惧二字,要怎么解释?”
司马师道:“若不畏惧攻城,朝廷又何必给陈公两条计策来选呢?一条是修建四座城池、另一条是攻濡须而建两城,总有一种笃定打不下濡须的感觉。”
蒋济笑道:“子元觉得能打下?”
司马师反问:“为何不能?太和元年在皖城大破吴军,太和二年收复汉中全境,太和四年又收辽东而成营州。如今只因为一个濡须就驻足不前,却不知是信不过扬州战力、还是朝中有人不欲打下濡须。”
蒋济摇头:“子元这是在多想了。我与陈公在司徒府内相争,自是有我的立场。而陈公如此决策,也有陈公的立场。并非朝廷不信任扬州,而是换作中军来此,也未必能打下濡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