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可以自缚进京,给陛下负荆请罪,还有”
谢安大声说着。
心说这是你让我说的,我才说的,陛下有火可别朝着我发,满朝文武作证。
“狂妄,混账、无稽之谈”
谢安话还没说完,就被皇帝恶狠狠地打断。
“他是什么身份?也敢质疑朕,质疑太上皇?简直是岂有此理?大逆不道”
“让太上皇给他证明,狂悖,忤逆,这是要造反”
听着皇帝的咆哮。
李渠瞟了一眼身边的高岸,发现高岸也在看他,两个人的目光一触即退。
太上皇拿出传位圣旨那天,的确是不正常。
是太子请来皇后,引导太上皇逐渐想起这传位圣旨的,根本不是太上皇主动的。
而且那天,皇后的状态不对,明显是被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,逼迫着做出引导。
皇后明显也是不情愿的。
而且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,皇帝要传位,为什么不在京城金殿,让满朝文武见证。
而是在山中别院,让他们几个人过去?
当时李渠就曾试探地问太上皇,他是不是清醒。
如今顾道这一质疑,的确是有些不对,难不成太上皇传位,真的有猫腻?
如果真是这样,那袁公和我们这些人,岂不是做了一次假的见证,也成了篡位帮凶?
“陛下所言甚是。”
谢安义愤填膺的语气,再次响起。
“那顾道狂妄至极,虚伪至极,说什么他是大乾忠臣,永远不会造反。”
"说什么他忠于陛下,但是忠于的是太上皇这位陛下,绝不是矫诏篡位的"
“总之狂妄虚伪,还请陛下下旨驳斥,让天下百姓看清他的虚伪面目”
随着谢安的话,突然如同一瓢凉水泼在皇帝头顶,一股冷意从天灵盖窜到尾椎骨。
他终于明白过来。
顾道在质疑他皇位的合法性,而他一旦试图去证实这个合法性,那就落入了陷阱。
一个阴险的自证陷阱。
因为太上皇发病的特征就是糊涂,什么时候能够清醒?
就算是清醒了,怎么证明他清醒?
怎么让所有人相信,太上皇是清醒的?
而顾道完全可以,无论你怎么证明,他都不认为太上皇是清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