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挺保熟的,信息基本都是对的。
实际上,若能娶公主,那确实是真正的青云直上、一步登天!什么进士、什么磨勘、什么资历,在官家的恩泽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,像王陶努力了二十年都没达到的知州,不过是一张圣旨的事情。
但是,代价是什么呢?
代价当然是知州就到顶了啊,如无特例,肯定是没法再往上走了。
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真宗时期的驸马李遵勖,李遵勖进士及第后,在大中祥符元年迎娶了真宗的皇妹,也就是太宗之女万寿长公主,出任驸马都尉、左龙武卫将军,后任澄州刺史。
开局即巅峰,然后在知州这个级别再也没动过。
当然了,大宋终究是人治,驸马都尉参政的限制也只是潜规则,不是什么祖宗之法。
此时酒至半酣,湖面已升起薄雾,渔家的灯火次第亮起,映照着粼粼波光,宛如星河落入人间。
而宴席间的众人,听了刚才的话,心思也各不相同。
王陶的玩笑,在吕惠卿听来就如同是一声惊雷,劈开了他心中潜藏着的对权势最炽热地渴望。
不过,在大宋,驸马虽然到知州这个级别非常容易,字面意思上的“少走二十年弯路”,但再往上确实费劲儿,所以吕惠卿也只是稍加动容,便很快收敛了神情。
显然,二十几岁的吕惠卿,虽然有心机,还是不够有城府。
王韶的反应则截然不同,听王陶讲的时候他始终浓眉紧锁,此时脸上掠过一丝不以为然,甚至带着点鄙夷。
“男儿大丈夫,当提三尺剑,立不世之功!攀龙附凤,纵得富贵,岂非惹天下英雄耻笑?”
他这话在心底没说出来,只是瞥了一眼刚收敛神情的吕惠卿,更觉得此人气度格局终究是小了些。
曾布年纪最轻,心思也最单纯,只觉得这话题既刺激又遥远,还带着点大逆不道的禁忌感。
他偷偷看了看兄长曾巩,又怕被年纪大他很多的兄长察觉出来责怪,于是便低头假装研究桌上那盘没吃完的香煎银鱼饼,只是耳朵却竖得老高。
曾巩阅历更深,也更明白其中凶险。
他微微摇头,举起酒杯打了个圆场:“正仲兄醉了才说了这等玩笑话福康公主金枝玉叶,婚事自有官家圣裁。况且,效仿小宋学士?那也得是才情、相貌、机缘缺一不可的天选之人,官家还得有当年那般雅量才行,不如喝酒,喝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