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特殊旗帜的牛车在健仆的开道下缓缓驶过,车上垂着流苏锦帘,隐约可见里面盛装女子的轮廓。
车轮碾过铺满灯影的青石板路,更是留下淡淡的香风。
好不容易挤到了巍峨的宣德门下。
宣德楼前那座高达数丈、由数万盏各色灯烛堆迭而成的“鳌山”灯棚,如同燃烧的光之岛屿,飞龙盘踞,彩凤翔舞,仙人楼阁隐现其间,火树银花,将宣德门前的广场映照得亮如白昼。
教坊乐工在高台上奏着万年欢、倾杯乐等应景大曲,悠扬的丝竹管弦之声试图统御这鼎沸的人声,却也只能成为这宏大交响中的一个声部。
陆北顾并未走向宣德门广场的核心,而是往靠近金水河畔的开封府衙指定区域奋力挤去。
这里相对靠近河岸,视野开阔,人群虽也密集,但不如御街中心那般水泄不通。
他远远就看到了空地边缘那两个熟悉的身影。
张载正焦急地踱着步,他双手拢在袖中,不时抬头望向宣德楼方向,又低头看看地上那堆物件,显得心神不宁。
而沈括则全然不同,他正蹲在地上,神情专注,借着旁边一盏大灯笼的光亮,和一个工匠模样的人对着一个巨大的、已经完全成型的藤编骨架低声讨论着。
他手里拿着一根炭笔,在展开的绢布上快速画着什么,又指着骨架的某个节点比划。
地上还堆着由素色绢布组成的球囊,以及几捆粗实的麻绳,还有一只特制的、带着铜制防风罩的炭炉。
“子厚兄!存中兄!”
陆北顾拨开人群,快步上前,声音在喧嚣中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分。
“你可算来了!”
张载猛地抬头,一步跨上前紧紧抓住陆北顾的手臂,力道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。
“时辰不早了!宣德楼那边鼓乐已起,官家御驾想必已快要临楼观灯,万事俱备,只待燃放,只是.”
他环顾四周汹涌的人潮,眼中忧色更浓:“这周遭人潮如沸,万一绳索不堪,或炉火失控,引起踩踏惊扰圣驾,该如何是好?”
“包府尊既已批了位置,衙役也在附近巡视。”
陆北顾指了指不远处,说道:“更何况,还有他们呢!”
地面上,沿着御街主干与金水河岸,每隔数十步便可见一处清空出来的“火铺”,里面有很多专业的消防人员。
而堆积在里面的消防物资,便是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