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长脖子。
那巨大的球囊,在万千目光的注视下,缓缓的脱离了地面!
一寸,两寸一尺!一丈!
吊篮的底部,清晰地离开了地面的厚厚沙堆,随后越飞越高!
“哇——!”
人群的惊呼声浪瞬间拔高,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。
孩童们兴奋地跳着脚,大人们眼中则满是不可思议。
连周围维持秩序的衙役都忘了上前,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从未有过的奇景。
“成了!”
站在缓缓升空的热气球的吊篮里,沈括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,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,只剩下纯粹的、属于探索者见证奇迹的激动。
但到了差不多三层楼的高度,眼见着热气球还在往上升,沈括有点害怕了。
他几乎是扑到吊篮边,对着下面负责绳索的老汉喊道:“稳住!老刘,收绳!控制高度!”
“不用收了!绳子马上到头了!”
老刘头仰着头,喊道。
果然,随着“笃”地一声轻响,升空的热气球,被延长到了极限的绳子紧紧地拽住了。
沈括放下心来,这绳子结实,地面也是有拴绳桩的。
根据沈括之前的测算,这个高度,如果发生了意外,他离开热气球往下跳到沙堆里,大概率是不会受什么太重的伤的。
但是再往高,肯定就不行了。
他往周围看去,只觉得整个世界,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。
在陆北顾的身侧,张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。
他死死盯着那悬停在离地挺高的吊篮底部,仿佛要将其烙印在灵魂深处。
那简陋的藤条吊篮,那跳跃的炉火,那巨大的、被热气鼓胀得饱满的素色球囊这一切,都如此真实地悬浮在天地之间!
一股热血猛地冲上他的头顶,瞬间冲垮了连日来的焦虑、忧惧和自我怀疑。
他感到眼眶发热,喉头哽咽。
“升起来了.”他的声音里带着激动,“看!你们看!它凭何升空?凭何悬停?”
张载猛地转向周围越聚越多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人群,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凭热气生于内!凭冷气压于外!凭这天地间至清至轻之气,升腾而上!凭这至重至浊之气,沉降挤压!此便是‘气’!此便是阴阳二气交感激荡所生之力!此力非虚非妄,昭昭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