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婉儿。“他抓住赵婉儿的手腕,力气大得让对方吃痛,“明天天亮,我们去查监控。
查排档的监控,查我和俞茹所有见面的地方的监控。“
赵婉儿看着他发红的眼睛,慢慢点了点头。
月光爬上窗棂时,李宝的手指无意识抚过手机相册,停在那张“俞茹“的照片上。
屏幕突然闪烁起来,照片里的空白处渐渐渗出暗红,像有谁正隔着屏幕,用带血的手指,一笔一画勾勒出裙角的褶皱。
李宝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。
手机屏幕上那抹暗红还在生长,像被稀释的血在清水里洇开,先漫过空白的裙角,再爬上本应是腰肢的位置。
他喉结滚动两下,突然将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,仿佛那屏幕里正爬出什么活物。
“李宝?“赵婉儿的声音带着颤音,她刚才凑过来看照片时,分明瞧见空白处浮起半片珍珠耳坠的轮廓,此刻攥着他手腕的手凉得像块冰,“你...你和俞茹是怎么认识的?“
这句话像根细针,精准扎进李宝混乱的记忆里。
他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雨天——他蹲在乾陵外的田埂上调试地质雷达,雨幕里突然飘来甜腻的花香,抬头便见穿白裙的姑娘举着伞站在田垄边,伞骨上垂着两滴雨珠,正好落进她捧着的牡丹花蕊里:“同学,需要帮忙吗?
我学过两年物探。“
“她说她是西北大学考古系的交换生。“李宝的声音发涩,“可我查过西大交换生名单,没有俞茹这个名字。“他想起第一次通电话时,听筒里总带着电流杂音,像隔着口深井说话;想起他们约在西安碑林见面,她却临时改去小雁塔,理由是“早上看见乌鸦绕着碑林飞,不吉利“;想起每次他要拍合照,她都笑着躲进镜头外,说“我不上相“——原来根本不是不上相,是根本不存在。
赵婉儿的指尖在发抖,她松开李宝的手腕,又立刻攥紧他的衣角,像抓住浮木:“那...那她为什么接近你?“
“青铜印。“李宝摸向颈间的青铜印,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,“我爷爷说这是袁天罡传给后人的信物,能镇阴邪。
俞茹第一次见面就盯着它看,说这纹路像唐代的星官图。
后来每次我做噩梦,她都能准确说出梦里的细节,比如墓道里的仕女图,比如花瓣从眼眶里爬出来...“他突然顿住,冷汗顺着脊梁滑进睡衣领口——那些噩梦,难道是俞茹在给他托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