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梅发的语音,她当时说...说''等我钓完这条鱼,就带爸妈去县城吃席''。"她突然把手机凑到耳边,"你们听!"
车载音响里飘出电流杂音,混着模糊的呜咽。
像是有人贴着话筒哭,尾音被山风吹散,只余下句含混的"别走"。
施丽娅的手突然陷进张远山的登山包。"什么东西?"她猛地缩回手,掌心沾着黏腻的液体。
众人凑近看时,张远山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包底躺着颗血肉模糊的兔子头,耳朵上还挂着半片没扯干净的毛,眼眶里的眼珠只剩颗浑浊的白点。
"昨天...昨天饭馆的兔子汤。"施丽娅的牙齿打战,"老...老板说现杀的,我还看见灶台上有兔毛..."她突然抓住李宝的胳膊,"他们给我们端汤时,那汤里的骨头...是不是少了个头?"
越野车猛地刹住。
张远山盯着挡风玻璃外的弯道——半小时前他们还经过的小旅馆不见了。
荒草疯长的山坡上,立着五座青石板坟,最大的那座前摆着两副褪色的蓝布袖套,和老夫妻做饭时系的一模一样。
"我去看看。"张远山摸出打火机,火焰在风里摇晃,"你们待车上。"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踩过坟前的纸灰时,李宝听见"咔嚓"一声——是块碎瓷片,和昨天饭馆里盛鱼汤的碗花纹分毫不差。
"李宝!"赵婉儿突然攥住他手腕,指向最中间的墓碑。
照片上的老夫妻正对着他们笑,和饭馆里擦桌子的老头、盛汤的老太太长得一模一样。
碑上的刻字被雨水冲得模糊,勉强能认出"孙守财""周桂英之墓"——正是孙梅父母的名字。
山风卷起纸灰掠过众人脸颊。
施丽娅的帆布包"啪嗒"掉在地上,里面的全家福飘出来,照片里的老两口此刻正站在墓碑前,身上的蓝布衫沾着洗不净的油渍,和昨天给他们盛鱼汤时穿的那件,连补丁的位置都一样。
"他们...早死了。"张远山的声音从坟堆后传来。
他蹲在最大的坟前,指尖抚过碑底的刻字,"下葬时间是三年前清明,和孙梅离开村子的时间...同一天。"
李宝的后颈泛起凉意。
他想起昨天进店时,老两口说"我们老两口无儿无女"——可王根生管他们叫"叔""婶"。
想起老太太煮鱼汤时,锅里的水始终不滚,蒸汽是青灰色的;想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