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陵地宫的暗河直通后山,河道石壁上爬满绿苔,滑得能摔死人。
此刻睡裙上的青苔还沾着细碎的石子,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——像是谁从暗河里捞出来,又特意摆在这儿。
余帆的手电扫过床头柜。
木质台面的水渍里,半张纸条露了出来,边缘被水浸得发皱,隐约能看见"王凯"两个字,是陈倩的字迹,歪歪扭扭的,像被人拽着胳膊写的。
"那是..."余帆的手刚要伸过去,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。
王凯猛地站起来,撞得床头柜"咚"地响,纸条被震得翻了个面,最后两个字在手电光里一闪——"救我"。
楼下玻璃碎裂的脆响像根钢针扎进耳膜。
王凯的膝盖还抵在床头柜上,听到声响的瞬间整个人弹起来,撞得床架发出闷响,那半张写着“救我”的纸条被震得滑进床缝。
“是客厅的落地窗!”他吼了一嗓子,鞋跟在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,冲出门时差点和余帆撞个满怀。
孙阳的手电从掌心滑落到地毯上,光圈在墙上晃出一片残影。
他盯着王凯撞开的房门,门后晴天娃娃的红脸蛋在风里摇晃,布偶的睫毛上还凝着水珠——和睡裙上的水迹、床单的湿斑,像被同一片阴云浸过。
余帆的手搭在他肩上时,他才惊觉自己后背全湿了,t恤黏在皮肤上,凉得人发颤。
“走啊!”余帆拽着他往楼下跑,楼梯扶手的木刺扎进掌心,疼得他倒抽冷气。
客厅的月光被碎玻璃割成碎片,满地晶亮的碴子上,一道水痕从窗口蜿蜒到沙发脚。
王凯蹲在窗边,指尖沾着窗台上的水,举到鼻尖嗅了嗅:“河腥气。”他的声音发涩,“和地宫暗河的水一个味儿。”
王杰的手电扫过窗台,玻璃碴里嵌着片深绿的青苔,和睡裙上的一模一样。
“这是有人从外面扔石头?”他的声音抖得像筛糠,“可谁会用带青苔的石头砸窗户?”话音未落,王凯突然站起来,额头重重撞在窗框上,“不是砸!”他指着窗外的竹林,月光透过竹枝漏下来,照见泥地上一串湿脚印——脚尖朝内,像有人站在外面,把脸贴在玻璃上。
孙阳的胃里翻涌着酸水。
三天前陈倩失踪那晚,他也站在这扇窗前,看见竹林里有白影晃动。
他当时以为是自己喝多了,还拍着王凯的背笑他“恋爱脑”,现在那白影的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