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门从外面反锁了。
他转身撞向窗户,玻璃碎渣扎进手背也感觉不到疼,直到看见楼下那道影子:余帆仰着头看他,后颈的抓痕在月光下泛着幽蓝,嘴角勾着冷笑。
同一时间,余帆站在自己房门口,听着楼上王杰的尖叫,手指轻轻摩挲后颈的抓痕。
那是陈倩断气前抓的,指甲缝里的血渍他特意没擦干净——要的就是让王杰这种胆小鬼疑神疑鬼。
他想起三天前蹲在暗河边的灌木丛里,看着王杰举着手机偷拍的样子。
这小子以为藏得严实,可他连呼吸声都听得清——像只偷油的老鼠,吱溜吱溜的。"我故意给他留机会。"余帆扯了扯嘴角,"越觉得自己握着把柄,死到临头才越慌。"
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。
王凯抱着个布娃娃走过来,那是陈倩亲手缝的,眼睛是两颗黑纽扣。"余哥。"王凯的声音带着哭腔,"我想倩姐了。"
余帆把早就准备好的搪瓷缸递过去:"喝口水,睡一觉就好了。"水是用村东头老井的水泡的,掺了半瓶从卫生所顺来的安眠药,还有碾碎的曼陀罗籽——他特意查过,这东西能让人看见最想见的,也能让人看见最害怕的。
王凯捧着杯子喝得咕嘟响,喉结上下滚动。
余帆看着他泛红的眼尾,想起上个月陈倩在河边说的话:"王凯这孩子实心眼,以后咱们要是考上村官,可得多帮衬他。"他当时笑着应下,转身就往陈倩的水壶里下了点"料"——谁让她非说要报警,说暗河底的陶罐不该被倒卖呢?
王凯的房间很快传来动静。
余帆贴着门听,先是低低的笑声,像陈倩哄孩子时的软语,接着是布料摩擦的沙沙声,然后是"啪"的一声,像是有东西掉在地上。
最后是尖叫,比王杰的更凄厉,带着骨头碎裂般的颤音。
余帆摸出兜里的钥匙串,最末尾那把铜钥匙闪着幽光——是老井的锁。
等天一亮,他就该去处理那两个多嘴的了。
王杰缩在墙角,用被子蒙住头,可陈倩的声音还是往耳朵里钻。
他听见王凯的尖叫刺穿夜色,像把刀捅进心脏。
风停了,窗外传来"吱呀"一声,是老井的井盖被掀开的声音。
他突然想起余帆说过头七夜鬼魂要回魂,要找生前最放不下的东西——陈倩最放不下的,是不是那天她塞给王凯的布包?
布包里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