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里静得像被抽干了声音,连呼吸声都没有。
他突然想起方才在陈倩房间,余帆和孙阳的房门也是这样——明明亮着灯,却像两扇封死的棺材板。
雨珠顺着发梢砸进后颈伤口,疼得他打了个寒颤。"公路...公路上有车..."他咬着牙踉跄转身,楼梯扶手被雨水泡得滑腻,他扶了个空,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,"咚"的闷响混着雨声,像敲在脑仁上。
别墅外的雨幕像块灰布裹住视线。
王杰跌跌撞撞冲下台阶时,皮鞋跟卡在青石板缝里,整个人栽进雨里。
他撑着膝盖爬起来,裤管撕开道口子,鲜血混着雨水往下淌。
公路就在二十米外,白线条在车灯扫过时泛着冷光——他记得半小时前许生明的车就是从这条路开走的。"有人...肯定有人..."他抹了把脸上的水,跌跌撞撞往前跑,雨靴踩在水洼里溅起水花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
转过弯道时,他的左脚突然陷进松软的草皮。
身体失重的瞬间,他本能去抓路边的灌木,却摸到一手黏滑——是腐烂的花瓣,带着腥甜的腐臭味。"啪"的一声,他重重摔进草丛,泥水灌进领口,冷得他牙齿打战。
右手撑地时触到个硬物,他下意识握紧,借着力气抬头——月光被乌云撕开道缝,照见掌心里半枚指骨,白骨上还沾着褐色的血痂。
"啊——!"王杰尖叫着松手,指骨"咔嗒"滚进更深的草丛。
他这才看清,面前是个半人高的石井,石缝里爬满青苔,井沿结着暗褐色的痕迹,像干透的血。
腐臭的气味从井底涌上来,混着雨丝钻进鼻腔,他突然想起半月前陈倩坠楼那晚,赵亮明说要"处理点东西",许生明开着那辆黑色轿车出去过两小时。"不...不..."他往后缩,后背抵上块凸起的石头,却摸到条冰冷的铁链——铁链另一头,沉在井底的,似乎是个鼓囊囊的编织袋。
王杰僵住了。
他不敢回头,只能盯着石井里自己扭曲的倒影——长发垂落的影子从他肩后探出来,发梢滴着黑水,在泥地上洇出暗红的花。"王...王哥..."陈倩的声音贴着耳后,带着腐烂的腥气,"你找到我的玉牌了,是不是?"
他的喉咙像被掐住,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。
求生欲突然炸开,他连滚带爬往公路方向挪,指甲抠进泥里,指腹磨得血肉模糊。
雨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