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碎片在他脑子里撞成一片,撞得他险些被楼梯角绊倒。
矿泉水箱很沉,余帆搬着往楼上走时,听见客厅里的座机突然响了。"王总在开会。"欧阳婷的声音从三楼飘下来,带着点刻意放软的尾音,"好,我让小余记下来。"余帆走到楼梯中段时,正看见她倚着栏杆看自己,真丝睡袍在腰间松松系着,锁骨下的银链闪了闪,"记什么?"他顺口问。
"王总说今晚不回来了。"欧阳婷接过矿泉水箱,指尖擦过他手背未愈合的红痕,"说要和李教授研究乾陵的新线索。"她转身时,睡袍领口滑下一寸,余帆瞥见里面裹着的白色真丝吊带,和樟木箱底那件白裙子的质地像极了。
茶是欧阳婷亲手泡的,青瓷杯里浮着几瓣杭白菊。
余帆捧着杯子,看她蜷在沙发里拨弄茶盏:"你搬来半个月,我还没好好谢过你。"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,"陈倩总说我防着租客,其实...我先生常年不在家,这院子太静了。"
余帆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沿。
陈倩是他大学室友,三天前哭着来找他,说陈蓉坠楼前曾说"王太太的秘密比乾陵还深",求他以租客身份搬来调查。
可此刻欧阳婷垂眸时的弧度,像极了陈蓉手机里那张偷拍的"欧阳姐"——照片里她举着青瓷杯笑,杯沿沾着口红印。
"你在看什么?"欧阳婷突然抬眼,余帆这才发现自己盯着她的唇。
她的嘴角勾了勾,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,"我先生总说我像本旧书,封皮旧了,里面的故事倒还新鲜。"她的手腕蹭过他喉结,"你不是学历史的吗?
要不要翻两页?"
余帆的心跳声盖过了玄关的铜铃声。
陈倩的qq头像在他手机里亮着,对话框停在"明早八点派出所见"。
可此刻欧阳婷身上的沉水香裹着体温漫过来,他望着她耳后那颗朱砂痣,突然想起陈蓉坠楼那晚,解剖室白被单下的手也是这样温的——不是尸体的冷,是活着的,却永远不会再动了。
"我有点困了。"欧阳婷起身时,睡袍滑下肩头,她却像没察觉似的,伸手握住余帆的手,"今天谢谢你。"她的掌心软得不像握过药箱和矿泉水的手,指腹有层薄茧,蹭得他虎口发痒,"明天...能帮我带碗巷口的牛肉粉吗?
要加辣。"
余帆回到卧室时,窗台上的多肉被夜风吹得摇晃。
他盯着手机里陈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