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踩着条凳扒着墙看:"你这院儿门开在巽位,本是聚财的。"又绕到枣树底下,伸手摸了摸树皮,"可这棵枣树种在五鬼位——"他转身时酒气裹着风扑过来,"五鬼位属阴,枣树带煞,你家这是引鬼进门!"
钱辉的脸"唰"地白了,手里的酒碗"当啷"掉在地上。
钱根大扶着桌子要站起来,被李宝赶紧搀住。
施丽娅悄悄拽了拽赵婉儿的衣角,后者正盯着那棵老枣树,月光漏下来,树影里仿佛有团灰雾在晃。
"那......那咋办?"钱辉声音发颤,额角汗珠子直往下滚。
张远山打了个酒嗝,抄起桌上的筷子在泥地上画:"明儿个把枣树砍了,院门口埋块泰山石敢当。
再把堂屋的八仙桌往东边挪三尺——"他突然顿住,目光扫过李宝手腕的开元通宝,"不过......"
"不过啥?"钱辉急得直搓手。
老道士摇了摇头,把酒碗里的残酒一饮而尽:"先把这些办了,剩下的......"他没说完,远处传来火车鸣笛,悠长的声音撞碎了夜色。
等众人告辞时,月亮已经爬到枣树梢。
钱辉举着煤油灯送他们出门,灯光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:"张先生,我明儿一早就砍树!"张远山拍了拍他肩膀,脚步有些虚浮。
回小旅馆的路上,施丽娅踢着石子儿哼歌,赵婉儿从兜里摸出把野山枣,塞给李宝一颗。
枣子酸酸甜甜的,李宝嚼着,目光却落在山脚下的大学方向——那里的七道黑气,此刻更浓了些,像七条蛇缠在宿舍楼顶。
"想啥呢?"赵婉儿递来包油纸,"钱婶塞的槐花饼,趁热吃。"
李宝接过饼,油纸窸窣响。
他望着前面张远山摇晃的背影,又摸了摸腕上的开元通宝。
夜风卷着山草香吹过来,远处传来女生的笑声——像极了白天那三个历史系学生的声音。
旅馆的门灯在前方亮着,施丽娅已经跑过去拍门:"老板娘!
留牌位没?
今儿非把李宝的零用钱赢光!"
李宝咬了口槐花饼,甜香在嘴里散开。
可那凉意,还在顺着开元通宝往骨头缝里钻。
他不知道的是,此刻山脚下的女生宿舍里,白裙子姑娘正对着镜子摸后颈的青斑。
镜子里,她身后的墙面上,隐约浮着七个蛇形影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