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的白绸,却像只折了翅膀的蝙蝠似的凌空扑来,指甲长得能勾住房梁,泛着青黑的光。
张远山旋身避开,桃木剑往尸体后腰一戳——"当"的一声,像捅在冻硬的牛骨上。
李宝抄起供桌上的朱砂罐砸过去,红色粉末劈头盖脸洒在范正平脸上,那具尸体晃了晃,青灰皮肤顿时冒起白泡,发出"嗤嗤"的腐蚀声。
"好个纯阳朱砂!"刘三才的声音从范正平喉咙里挤出来,带着笑,"可你当我借的是凡尸?"
范正平突然抬手抹了把脸。
被朱砂腐蚀的皮肤簌簌脱落,露出下面一层更青灰的皮肉,连眼白都变成了血红色。
他扑向李宝,指甲尖擦过李宝胳膊,顿时划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李宝倒抽冷气,血腥味猛地窜进鼻腔,他踉跄着撞翻供桌,红公鸡扑棱着翅膀飞起来,爪子挠在范正平后颈——那地方的皮肤竟像牛皮纸似的裂开,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。
"畜牲!"刘三才的声音陡然拔高,范正平反手抓住红公鸡,翅膀根被捏得"咔"地一声断了。
公鸡发出嘶哑的哀鸣,血珠溅在李宝脸上,温热得烫人。
张远山趁机冲过来,把最后三张镇尸符拍在范正平后心,可符纸刚贴上就被震得粉碎,碎纸片打着旋儿落在李宝脚边,像下了场黄雪。
"张真人,你那观里的破符我早摸透了。"范正平歪着脖子,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张远山腰间的鸡血袋,"倒是这坛三年陈的鸡血......"他突然咧嘴笑了,嘴角咧到耳根,"你舍得用?"
张远山的手按在鸡血袋上,指节发白。
李宝看见他喉结动了动,声音比山风还沉:"李兄弟,你带着这袋鸡血跑。"他扯下腰间的保命符塞给李宝,"我拖住他,你去山脚下找范顺喜,让他带村民来......"
"跑?"李宝低头看了眼胳膊上还在渗血的伤口,又抬头看向张远山。
老道的道袍被撕了道口子,露出里面青灰色的中衣,发绳散了,几缕白发沾着血贴在额角。
李宝突然笑了,笑得眼眶发酸——上回在秦岭溶洞,张远山也是这样,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给他,自己啃着发霉的馒头说"道士辟谷能撑三天"。
他攥紧保命符,"咔"地撕成两半。
"要跑一起跑,要死一起死。"李宝弯腰捡起地上的雷击枣木钉,木头刺扎进掌心,疼得他倒吸冷气,"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