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说"我皮糙"。
可现在,这个总说自己"福薄"的人,后背正被腐尸的指甲一寸寸剖开。
"去你妈的!"李宝红着眼拧开瓷瓶,雄黄的辛辣味炸开来。
他闭着眼往前一泼,却听"哗啦"一声——范正平的胳膊横扫过来,瓷瓶碎在墙上。
黑暗里传来刘三才的冷笑:"没用的......这具尸身......快成型了......"
张远山突然抓住李宝的手,按在自己心口。
老道士的心跳很慢,一下,两下,像漏了油的老钟:"李兄弟,对不住。
我本想带你们......"
"别说!"李宝的声音在发抖,他摸索着去解张远山腰间的布袋。
那是老道士最宝贝的家伙什儿,装着朱砂、糯米、还有他亲手画的镇尸符。
布袋绳结打得死,他指甲都劈了才扯开,一把朱砂"哗啦啦"撒在地上。
"没用的!"刘三才的笑声更尖了,"朱砂要混着......"
话音突然卡住。
李宝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溅在脸上——是血,从他胳膊伤口里渗出来的血。
方才撕扯布袋时,他碰裂了伤口,鲜血正滴进撒在地上的朱砂里。
暗红的血珠落进朱红的砂粒,像滴进热油的水,"滋啦"一声腾起青烟。
"啊——!"刘三才的尖叫刺穿耳膜。
李宝看见黑暗中浮起团幽绿的光,那是刘三才的魂体,此刻正像被火烤的纸人,边缘"噼啪"着烧出黑洞。
范正平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,青灰的皮肤下鼓起一个个血泡,"噗"地炸开,露出下面发黑的肌肉。
"成了!"张远山突然抓住李宝的手腕,指尖都在抖,"你血里的火......混着朱砂......"他摸索着捡起块烧剩的符纸,凑到李宝伤口边,"看,血珠落在哪,哪的尸气就散!"
李宝这才看见,自己滴在地上的血珠周围,青雾正像退潮的水般消散。
范正平的尸体"咚"地砸在地上,再没了动静。
刘三才的魂体最后发出声呜咽,彻底融进黑暗里。
灵堂突然亮了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蜡烛重新燃起来,火苗一跳一跳的,把张远山的脸照得忽明忽暗。
老道士鬓角的白发沾着血,却笑得像个孩子,皱纹里都漾着光:"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