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民工蹲在项目部门口哭,说包工头卷款跑了,家里老人等着救命钱——此刻那幅“断肢狱”里的鬼犯,腰间挂着的玉佩,和包工头脖子上晃的那枚,纹路竟分毫不差。
“草民明白了。”李宝声音发颤,“阴司刑罚,原是阳世律法的秤砣。”
楚江王颔了颔首,案上玉玦轻响:“既明白,便退下吧。”
李宝刚要叩首告退,余光突然扫过殿后阴影。
那里有团灰蒙蒙的雾气,雾里隐约浮着几个影子——最前面的是个老妇人,鬓角别着银簪,正是赵婉儿总说“生前最疼她”的母亲;老妇人身边是个穿蓝布衫的青年,眉眼与赵婉儿手机里“车祸去世的未婚夫”照片重叠;再往后,三个影子更模糊,像被水洗过的墨迹,却让李宝心脏猛地一缩——那轮廓,像极了张远山、施丽娅、钱一多。
“赵姨!”李宝踉跄着扑过去,指尖几乎要碰到老妇人的衣角,却穿透了那团雾气。
他膝盖重重磕在地上,眼眶瞬间发热,“赵姨,是我啊!宝子!您怎么在这儿?”
老妇人的影子没有回应,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:被人推下楼梯,摔在水泥地上,血从后脑勺渗出来,染脏了她最爱的蓝布衫——正是赵婉儿哭着说过的“她最后一面”。
“她阳间时总说‘人老了,死了也没人记挂’。”楚江王的声音突然近在耳畔,李宝抬头,见楚江王已站在他身侧,冕旒垂落,遮住了半张脸,“可她被推下楼梯那日,有个拾废品的老头喊了‘救人’,有个送外卖的小哥打了120——这些善念,替她抵了三分业火。”
李宝攥住楚江王的衣摆,指节发白:“那赵婉儿的未婚夫?他......”
“他车祸后,司机逃逸,是他硬撑着爬到路边,把怀里给赵婉儿的订婚戒指塞进路牌缝里——那枚戒指后来被小学生捡到,还给了赵婉儿。”楚江王伸手,雾里青年的影子突然清晰些,露出胸口那道淡金色的光,“这是善念结的业,能保他不入更苦的狱。”
李宝呼吸一滞,又看向那三个模糊的影子:“那三个......是我朋友?”
楚江王抬袖,雾气翻涌,三个影子的轮廓逐渐显形:张远山攥着账本在工地给农民工发工资,施丽娅蹲在社区给独居老人喂药,钱一多举着相机拍流浪猫狗——皆是李宝未曾参与的画面。
“他们与你有缘,受你影响,近日多行善事。”楚江王的声音软了些,“业火未燃,所以身影模糊。若能善始善终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