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...先坐。"李宝声音哑得厉害,扶着赵婉儿坐下时,手腕上还沾着忘川的水,凉得刺骨,"我在阴司见着阎罗王了。"
禅房里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地的声音。
陈教授摸出烟盒又放下,王胖子的洛阳铲"当"地砸在地上,林夏的背包带"啪"地绷断——龟甲滚出来,在青砖上磕出一道白印。
"他说...阳间的恶,阴间都有秤称着。"李宝摸着发烫的左眼,那些画面又涌上来:贪官拍胸脯的酒局,老妇拽衣角的巷子,西装男对摄像头的笑,"我看见张晗坠楼前的眼泪了,姚刚烧她资料时的冷笑,在阴间全变成了刑具。"
赵婉儿的手突然抖起来。
她想起张晗,那个总在博物馆门口发传单的姑娘,上个月坠楼时怀里还揣着举报信。"那...那我们?"
"你们没沾过血。"李宝看向王胖子,后者正盯着自己的洛阳铲——那是他从前盗墓用的,"但你替人销过三回明器,陈教授替开发商写过假鉴定书,林夏..."他顿了顿,看向缩在角落的姑娘,"你帮文物贩子拍过三批货的照片。"
林夏的脸瞬间惨白。
她想起那些深夜的交易,对方塞给她的红信封,此刻全变成了阎罗殿里的锁链,"我...我早就不做了!"
"阴间不管你现在做什么,只看你做过什么。"李宝摸出块墨玉牌,正是阎罗王腰间的"阴阳判","但阎罗王说,现世能改的过,阴间就不收。
他让我带话——"他扫过众人,"张远山、钱一多、施丽娅,你们三个该回老家了。"
"啥?"王胖子(张远山)瞪圆眼睛,"我老家在河南,现在回去?"
"清明快到了。"李宝把墨玉牌按在胸口,那里还留着阎罗王的话,"祭祖不是烧纸,是让祖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。
你们三个从前都亏过家里,趁这机会...认个错。"
禅房里静了片刻。
陈教授突然叹了口气:"我懂了。
当年我为了评职称,把父亲临终前的笔记卖给了文物贩子..."他摸出个布包,里面是半本泛黄的日记,"这次回去,我要把本子埋在他坟头。"
林夏(施丽娅)咬着嘴唇,指甲掐进掌心。
她想起母亲在老家的破院子里等她,每次打电话都说"妈不缺钱",可上个月邻居说她在工地搬砖摔断了腿。"我...我明天就买车票。"
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