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平后颈的汗毛竖起来,他想起李宝说的钢筋弹动,可此刻那声音分明带着股子黏腻的怨气。
张远山突然跃起,桃木剑直指天花板。
剑穗上的红绳扫过吊灯,光影摇晃间,他大喝:"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!"剑尖"砰"地戳在水渍中心,天花板簌簌落灰,露出个硬币大小的窟窿。
弹珠声戛然而止。
王婶儿颤抖着摸出纸巾擦小慧的眼泪,小慧抽抽搭搭地舔着水果糖。
张远山收剑入鞘,指腹蹭掉剑刃上的白灰:"邪祟被镇在梁里了,往后多放重物压着,再烧七晚平安香。"他转头对安平使了个眼色,"把阴阳宅志给王婶儿念念。"
安平翻开泛黄的书册,念到"梁者,宅之骨也,重器镇之则安"时,王婶儿的手慢慢松开了蓝布衫。
一夜无事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,在天花板上织出金斑。
安平蹲在沙发上擦桃木剑,抬眼时突然顿住——水渍边缘的阴影里,隐约浮着个轮廓:圆头,窄肩,像是个缩着脖子的人。
"婶儿!您看那儿!"他手指发抖,剑尖差点戳到自己。
王婶儿端着早饭的手一抖,瓷碗"啪"地碎在地上。
小慧咬着糖棍儿抬头,突然"哇"地哭起来,糖棍儿掉在地上滚进沙发底:"是...是昨晚敲弹珠的叔叔!"
张远山放下茶盏,茶底的茶叶沉成个模糊的人影。
他搬来木凳站上去,指尖几乎碰到天花板:"灰霉。"他捻起一点碎屑在阳光下看,"受潮长的。"可那阴影的弧度太规整了,像有人拿炭笔描过。
"我上楼看看。"张远山跳下木凳,"阁楼租给水电工了吧?"
王婶儿搓着围裙角:"小刘昨儿值夜班,这会儿该在睡觉......"
阁楼门敲到第三下时,"哗啦"一声被拉开。
穿工装的男人揉着眼睛,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:"大早上吵什么?"他抬头看见张远山的道袍,眉头皱成疙瘩,"又来搞封建迷信?"
"想看您屋里楼板。"张远山语气平和,"您地面可有水渍?"
"神经病!"男人"砰"地关上门,防盗链在门板上撞出脆响,"再骚扰报警了啊!"
王婶儿的脸白得像墙皮:"张先生,要不......要不您再驱回邪?"
张远山摸了摸袖中的罗庚,磁针安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