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指粗粝,却灵活得像穿针,三两下就把绳子在龟壳上绕了三圈,打了个死结:"宝子你检查下,这结够不够牢?"
李宝弯腰拽了拽绳头,绳子勒进龟甲里,发出"吱呀"的摩擦声:"再绕一圈。"他抬头时,看见施丽娅正盯着自己的手——她掌心的鳞片又淡了些,像被水洗过的青鱼皮,"小施,你去帮老张看罗盘,别靠太近。"
"我也要帮忙!"赵婉儿已经跑到庙门口,把木门拉开条缝。
冷风裹着雨丝灌进来,她打了个寒颤,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,"我在门口喊号子,你们听我口令!"
张远山把罗盘揣进怀里,伸手扶住庙门:"我帮着撑门,绳子别卡门缝里。"
钱一多把绳子分成两股,一股递给李宝,自己攥着另一股:"宝子,你说咋整就咋整。"
李宝捏了捏绳子,触感粗砺得像老树皮。
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一下撞着肋骨——从进这庙开始,所有线索都在往玄武阵上凑,此刻绳子勒在掌心的疼,倒像是某种确认。
他深吸一口气,雨丝顺着鼻腔钻进去,带着股淡淡的土腥气:"都站稳了!
婉儿喊号子,咱们跟着节奏拉!"
赵婉儿的声音清亮得像铜铃:"一——二——"
庙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,云层里漏下些微光,照在五个人紧绷的后背上。
李宝的鞋跟抵着青石板,胳膊上的肌肉一寸寸绷起来。
绳子先是松的,突然"唰"地一紧,勒得他掌心火辣辣地疼。
龟丞相像底下传来细碎的摩擦声,像是无数小石子在滚动。
钱一多的脖子上暴起青筋,吼了一嗓子:"加把劲!"
李宝的额头沁出冷汗,视线里的绳子慢慢绷成一条直线。
他能感觉到神像在动——很慢,像老树根从土里拔出来时的挣扎。
庙门被张远山扶着,门框发出"咯吱"的轻响,和绳子摩擦龟甲的声音混在一起,像首破破烂烂的曲子。
"停!"赵婉儿突然喊。
李宝松了手,绳子"啪"地垂下来。
他弯腰撑着膝盖喘气,听见钱一多也在旁边大喘气。
再看龟丞相像——底座下露出道半指宽的缝隙,能看见里面黑黢黢的,像张等着吞人的嘴。
"动了!"施丽娅的声音带着颤音,她指尖的热度不知何时散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