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水里有双眼睛,和张梅的一模一样。”
堂屋突然起了风。
孟冲抬头时,墙上的相框“咔”地响了一声。
那是张梅的遗像,黑白色照片里,她的五官正在变淡——先是嘴唇褪成一片模糊的白,接着鼻子陷进脸里,最后两只眼睛像被橡皮擦过似的,只剩两个空洞的黑点。
“操!”孟冲踉跄着后退,撞翻了身后的木椅。
李素梅尖叫着扑过来,指甲掐进他胳膊里。
两人盯着那相框,遗像上的白纸在风里簌簌作响,像是有人正贴着玻璃呼气。
孟冲想起上个月给张梅烧纸扎电脑时,李半仙捏着香说的话:“阴人收礼要挑时辰,晚了可就收不着了。”
“是她是她回来了。”李素梅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,带着体温的湿意让他更冷。
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想打电话,屏幕却突然黑了,再开机时显示无服务——小辰庄的信号向来不好,可从前没这么邪乎过。
夜越来越深。
两人缩在被窝里,听着老座钟“滴答滴答”走着。
李素梅的呼吸喷在他颈窝,带着点甜津津的杏仁味,和张梅生前擦的雪花膏一个味儿。
孟冲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,想起“踏雪寻梅”说的那句话——他确实欠张梅的。
去年冬天,张梅说在后山捡了串玉珠,非要拿去黑市卖,他嫌麻烦没跟着,结果第二天她就坠了崖。
后来赵亮明说那玉珠是乾陵陪葬品,他才知道,张梅可能早发现了什么。
“冲子”李素梅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要不咱把那镜子卖了吧?换个地方住。”
孟冲没说话。
他想起李宝派人送来的海兽葡萄镜,镜背刻着“乾陵”二字的照片还在手机里。
三天前那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敲开他门时,说能高价收他手里的“老物件”,他当时只当是个冤大头,现在想来
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了。
孟冲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,电脑突然“叮”地响了一声。
他猛地睁眼,蓝光从客厅透过来,映得李素梅的脸青白一片。
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恐惧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孟冲掀开被子,脚刚沾地就打了个冷战。
电脑屏幕亮着,“踏雪寻梅”的头像在右下角闪着幽蓝的光,对话框里多了一行字:“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