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李半仙瞥了他一眼,又转回头冲孟冲笑,"怕我连他也算计?
放心,你死了,我只带他进墓。"他指节敲了敲胸口的铜钱,"这二十八宿钱是开乾陵墓道的钥匙,可你不知道吧?
就算进了主墓,最值钱的不是武则天的凤冠,是藏在耳室的六幅山河图。"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,像毒蛇吐信,"那上面标着关中六处未被盗的唐墓,我要乾陵的明器换名声,要山河图换下半辈子的富贵。"
孟冲感觉有冰凉的液体从鼻腔流进嘴里。
他这才发现自己流了鼻血——是刚才被按在雪地时撞的,还是吓的?
李半仙的话像一把碎冰,顺着后颈灌进脊梁骨。
他想起上个月山民老周坠崖的事,当时李半仙还抹着眼泪说"造孽",原来老周也是知道了山河图的秘密。
"你疯了。"他听见自己说,声音像破风箱,"乾陵封了一千三百年,机关......"
"机关?"李半仙打断他,指了指悬崖下的雾气,"老周掉下去那会儿,我在他背包里塞了半块玉珏——警察当他是盗墓的,连尸首都没细验。
你猜怎么着?"他笑得眼角的皱纹更深了,"那玉珏是我从村东头王寡妇家顺的,王寡妇她男人,是十年前跟我下斗的兄弟。"
钱一多突然抬起头。
他的眼神扫过李半仙怀里的铜钱,又迅速垂下去。
孟冲看见他喉结动了动,像是要说什么,最终却只是把洛阳铲往腰里按了按。
"该走了。"李半仙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的雪,"小三子在山下等着烧你住的屋子,等火灭了,警察来现场,正好能看见你''畏罪潜逃''的脚印。"他冲钱一多使了个眼色,"老钱,搭把手。"
钱一多的手扣上孟冲胳膊时,比刚才松了些。
孟冲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汗,像块温热的湿毛巾。
悬崖下的风突然大了,卷着雪粒打在脸上,疼得人睁不开眼。
他听见李半仙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:"怪只怪你太贪心,非想着独吞......"
"素梅......"他哑着嗓子喊,可风把声音撕成了碎片。
最后一眼,他看见李半仙弯腰捡钱时,怀里露出半截红布——是素梅的头绳。
原来从一开始,这老头就没打算留活口。
钱一多的手突然抖了一下。
孟冲顺着他的目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