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半仙闭眼前最后那声翡翠耳环落地的轻响,被警笛的尖啸撕得粉碎。
他本以为自己会就此沉入黑暗,可后颈突然被人狠狠掐住,像是被提溜的死鸡般撞回青石板地面。
"装什么死?"小三子的声音裹着冰碴子,拇指重重碾过他人中,"孟冲那蠢货捅死钱老二时,你以为真以为是他自己起的杀心?"
李半仙的眼皮颤了颤。
三天前在盗洞分赃时,钱老二突然红着眼扑向孟冲的画面,像被热油泼开的旧账——当时他还以为是分金不均起的争执,此刻从喉管里涌上来的腥甜却比黑血更烫。
"你上个月往钱老二的酒里下了朱砂粉,"小三子蹲下来,皮靴尖碾过李半仙手背的骨节,"我不过往他烟杆里多掺了半撮曼陀罗。"他歪头笑,夜明珠的光在他耳后银钉上跳,"那老东西发疯时喊的''半仙害我'',可是我亲手塞到他嘴里的话。"
李半仙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。
他想抬手去掐小三子的脖子,可中毒的右手刚抬到腰间就重重砸回地面,指缝里渗的血在青砖上洇出朵畸形的花。
"你当我真佩服你找墓的本事?"小三子扯了扯染着黑血的衣领,站起身时皮夹克发出细碎的摩擦声,"你让孟冲去踩点、钱家兄弟当苦力,我就给你加把火——让孟冲以为钱老二要独吞主棺的金器,让钱老二以为孟冲偷了他藏在棺材缝里的玉扳指。"他蹲下来拍李半仙的脸,"多好的局啊,两拨人火并,活口只剩你这个''无辜的老向导''。"
李半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黑血溅在小三子裤腿上,染脏了那行"西安吉祥村"的褪色刺绣。
他想起半月前在咸阳面馆,小三子蹲在门口给李素梅剥煮玉米的模样——那时这小子眼里还带着点憨,怎么就...
"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袁天罡星图的?"小三子像是看出他心思,从口袋里摸出个铜钥匙晃了晃,"素梅上个月在你枕头底下翻到的,说你总摸着个铁盒掉眼泪。"他把钥匙拍在李半仙胸口,"她还说,你总念叨''等倒完这票,就带素梅去南方开茶馆''——"
"素梅!"李半仙突然扭头。
穿湖蓝棉衫的女人正缩在墓室角落,发梢沾着盗洞落的土,左手死死攥着胸口的银锁。
听见自己名字时她抖了下,银锁扣撞在肋骨上发出轻响,像极了去年中秋两人在城墙根听的秦腔板鼓。
"你...你怎么能..."李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