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上,低头扒拉面条的动作快得像在掩饰什么:“再说吧......再说吧。”
从网吧出来时,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徐名达摸着兜里李宝塞的五十块钱,喉咙动了动:“小李,你......你真当我是朋友?”
李宝看着他鬓角的白发,突然想起张胜达梦里说的“有人给张玥梳头发”。
他拍了拍徐名达的肩,语气诚恳:“当然。朋友就是得互相帮衬,对吧?”
徐名达没接话,却把兜里的钱攥得更紧了。
他转身往庄里走,影子被夕阳切成一段段,路过老槐树时,突然咳嗽了三声——和笔记本上记的分毫不差。
李宝站在原地,摸出手机给赵婉儿发了条消息:“光明建筑的事,按计划推进。”
风里的牡丹香又浓了些,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。
他望着徐名达佝偻的背影,突然想起档案室里那个刻着牡丹的木盒——盒底有行小字,他昨日才看清:“凤头簪,赠名达。”
徐名达,名达。
李宝的银镯在腕间发烫,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。
他知道,这张网已经撒开,就等那条藏在泥里的鱼,自己咬钩。
李宝的帆布鞋碾过青石板上的水洼时,徐名达正用袖口擦着额角的汗。
两人沿着河岸往镇东头走,晨雾还没散透,李宝能听见徐名达喉结滚动的声音——从村口老柳树下碰头到现在,这是他第七次吞咽口水了。
“徐叔,光明建筑这次要在咱们这儿开发文旅项目,”李宝故意放慢脚步,让徐名达能跟上他的话头,“首期得运十车青砖,十车木料,还有砂石水泥。他们找运输队,我第一个就想起您。”
徐名达的扁担疤在蓝布衫下凸成一道硬棱,他猛地拽住李宝的胳膊,指甲几乎掐进布料里:“真、真能让我干?”晨雾里他的眼睛亮得吓人,像被火烤化的玻璃珠子。
李宝任他攥着,感受那只手的颤抖:“运输队要可靠的人管,您在镇上住了四十年,哪家货车司机靠谱,哪家爱耍滑头,您门儿清不是?”他瞥见徐名达裤袋里露出半截皱巴巴的烟盒,那是他今早塞的红塔山,“再说您从前砌涵洞时,不也管过材料进出?”
徐名达的手突然松了。
他低头盯着自己沾着泥点的胶鞋,鞋尖在地上划出个歪扭的圈:“可我没文化连合同都不会签。”声音突然闷得像塞了团棉花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