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宝后退半步,手札边缘的焦痕烫得他掌心发红。
直到天蒙蒙亮,那声音才彻底消失,只留衣柜门缝里飘出的腐气,像谁在黑暗里吐了口霉烂的浊气。
清晨的敲门声来得很急。
李宝开房门时,张子涵的发梢还滴着水,校服领口浸了大片深色,像被浓茶泼过。
她抓着门框的手在抖,指甲盖泛着青:"我...我昨晚回学校了。"
"什么?"刚洗漱完的赵婉儿从302探出头,手里的毛巾"啪"地掉在地上。
"我明明在旅馆睡的!"张子涵的呼吸急促起来,"可一睁眼就在吕阳的寝室,床还是晃的,床头摆着吕阳的朱砂手链——"她突然捂住嘴,李宝这才闻见那股味道:不是腐叶,是更浓的、带着腥甜的尸臭,从她校服领口渗出来,像有什么东西正从皮肤底下腐烂。
张远山抓过她的手腕。
老道长的手指搭在她脉门上,眉头越皱越紧:"阴脉乱如麻。"他从道袍口袋摸出张黄符,拍在张子涵后颈,"去学校。"
旧图书楼的霉味比昨晚更重。
张子涵指着顶楼拐角:"吕阳的手机就是在这儿找到的。"张远山摸出铜铃晃了晃,铃声撞在斑驳的墙皮上,惊起几只灰雀。
李宝注意到老道长的鞋底沾了层黑灰——那是他刚才在楼道里画的镇魂符,用的是掺了鸡血的朱砂。
"拿着。"张远山塞给张子涵一张符纸,"贴身收着。"
回旅馆时已近正午。
张子涵说要泡茶,电水壶的"咕嘟"声里,她弯腰从背包掏茶叶罐,后颈的符纸露出一角。
李宝盯着她的动作,突然想起半夜衣柜里的腐气——和她身上现在的味道,像极了。
"尝尝,这是我爸寄的碧螺春。"张子涵端着茶盘进来时,施丽娅正给她吹头发。
李宝接过茶杯,热气扑在脸上,却嗅出一丝异样:不是茶香,是极淡的、类似苦杏仁的甜。
他抿了一口,喉咙里泛起涩味——这不是碧螺春,倒像掺了什么东西。
张远山的茶杯搁在桌上,纹丝未动。
老道长盯着张子涵的背影,目光像穿透了她的皮肉:"子涵,你昨晚真不记得怎么回的学校?"
"不记得..."张子涵的手指绞着衣角,"我只记得...有人在我耳边说''该回家了''。"
李宝的红绳突然绷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