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吧,死马当活马医。"
两人沿着国道往废品站方向走了三百米,李宝的脚步突然顿住。
前方空地上飘着几缕细烟,香烛在雨里滋滋作响,一个穿青布道袍的老头正往地上洒米,铜铃在他腕间叮当作响。
"张远山?"小宋的声音拔高,"你怎么在这儿?"
老道直起腰,雨水顺着道冠流进胡须里:"王二狗托梦给我,说他死得憋屈。"他指了指脚边的罗盘,"我来给他净净路。"
李宝认出这是城郊玄坛观的张道士,常给附近村民看风水。
他走上前,香灰混着雨水黏在鞋面上:"您看出什么了?"
张远山的手指在罗盘上划了个圈:"车祸是意外。"他抬眼时,雨珠正顺着眼角往下淌,"但这小子死前有执念,指缝里攥着不该攥的东西。"
小宋的手指敲了敲腰间的枪套:"道士的话不能当证据。"
"我知道。"张远山弯腰收起香烛,道袍下摆沾了泥,"但你们查案的,总得信点因果。"他扛起罗盘往路边走,背影很快被雨幕吞没。
李宝望着老道消失的方向,喉结动了动:"王二狗手机在张顺发车后座,可能是撞车时惯性甩进去的。"他摸出笔记本画了个草图,"假设王二狗被撞后,身体弹起来撞碎前挡风,手机从口袋里飞进后座,张顺发没注意,后来他以为人死了,把尸体拖下车,手机就留在车里——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打不通电话,因为手机摔关机了。"
小宋的目光亮了亮:"那尸体在两公里外的排水沟怎么说?
张顺发说他撞完人直接扔沟里,可法医说死亡时间和抛尸时间对不上。"
李宝蹲下来,指尖在泥地上划出一道弧线:"如果王二狗被撞后,没当场死亡,而是挂在车底盘上?"他的声音低下去,"夏利车底盘低,他可能被保险杠勾住衣服,拖行时不断撞击地面,直到两公里外才掉下来——这样骨折线方向、拖行痕迹,还有死亡时间都能对上。"
小宋的瞳孔缩成针尖:"夏利车拖着重一百多斤的人跑二十多公里?
底盘早该散架了!"
李宝摸出手机,调出张顺发车辆的照片。
雨珠砸在屏幕上,他放大底盘特写:"这里有两道新划痕,和王二狗衣服上的纤维吻合。"他抬头时,雨水模糊了视线,"更重要的是...张顺发说他撞完人''吓懵了'',可十年老司机不可能分不清急刹和松油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