磨白的公文包——那是李宝从物证室借的,说"越旧越像装老物件"。
施丽娅笑着迎上去:"王老板吧?
张总说您对唐代的青铜香炉有兴趣......"
胡汉文猫在车库门边。
他听见"青铜香炉"四个字时,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。
王二狗死时攥着的半把钥匙,铁盒里那张画着香炉的草图,张安国总说"等风头过了"的宝贝......他踮着脚往客厅挪,耳朵几乎贴在雕花隔断上,却只听见施丽娅轻笑:"王老板,这事儿得关起门来说。"
"咔嗒"一声,客厅门被反锁了。
胡汉文的指甲抠进门框,指节泛白。
他绕到窗下,踮脚往里看——施丽娅坐在沙发上,钱一多挨着她,公文包摊在茶几上,露出半卷泛黄的绢帛。
旧夹克男人正压低声音说着什么,施丽娅的手指在绢帛上点了点,突然抬头看向窗户。
胡汉文猛地蹲下去。
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,晕开个深灰色的点。
等了半分钟,他才敢再抬头,正看见施丽娅从手包里取出个鼓囊囊的信封,塞进旧夹克男人怀里。
信封边角露出半截红票子,在夕阳下晃得他眼疼。
"那我们就先走了。"钱一多拍了拍旧夹克男人的肩,"施律师,张总那边我们会打招呼的。"
胡汉文直起腰,假装刚从车库出来。
他接过施丽娅递来的车钥匙:"我送两位下楼。"旧夹克男人经过他身边时,公文包带蹭了他手背一下,有点硌——像是装着金属物件。
楼梯转角的声控灯突然"啪"地亮了。
胡汉文走在最后,看着钱一多的皮鞋尖一阶阶往下挪。
快到一楼时,旧夹克男人突然踉跄了一下,公文包"咚"地撞在楼梯扶手上。
胡汉文刚要伸手扶,斜刺里窜出个戴鸭舌帽的男人,一把拽过公文包就跑!
"抢劫!"旧夹克男人喊得破了音。
胡汉文的大脑"嗡"地炸开,七年前井底的淤泥、王二狗后颈的血、李香梅办公室门口的监控......所有画面在眼前闪成一片。
他把牙一咬,甩开步子追了上去。
鸭舌帽男人往巷子深处跑,路灯在他背上投下摇晃的影子,像团随时会散的黑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