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盘上的指针突然剧烈震颤,"她若想害你,昨晚在河边就动手了。
你先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一遍,越细越好。"
蒋旭深吸一口气,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。
他想起阮诗诗弯成月牙的眼睛,想起她递钱时手腕上淡粉色的疤,想起雨幕里第三块石头下那张被青苔裹着的纸条——当他捡起纸条时,指尖触到的不是纸,是层薄冰。
"我拿到纸条往回跑,雨水灌进鞋子里呱嗒呱嗒响。"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"推开门时,207号机的屏幕亮了,蓝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可等我走到跟前...她不见了。"
"桌上有张纸条,写着''等我'',字是用口红画的,红得像血。"他喉结滚动,"我当时头特别晕,后来就趴在桌上睡着了。
再醒过来天已经亮了,网管说昨晚根本没女的来找过我,207号机一整夜都是黑屏。"
警务室的挂钟滴答作响。
施丽娅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,赵婉儿的钢笔尖抵着下嘴唇,张远山的罗盘还在抖。
直到蒋旭说到"今早回出租屋,李冬和蒋超问我去哪了",气氛才松动了些。
"我跟他们说遇见阮诗诗了,说她给我钱,说她让我拿欠条。"蒋旭的声音突然拔高,像要证明什么,"李冬当时就笑了,说我肯定是通宵打游戏打魔怔了——可我摸过她的手,她有体温的!"
"体温?"李冬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。
蒋旭猛地转头,看见合租的两个男生抱着西瓜站在那儿,李冬挑眉,蒋超啃着冰棒直乐,"大夏天的,鬼要是没体温才奇怪吧?"
蒋旭的后颈又泛起凉意。
他想起昨晚阮诗诗的体温,想起地毯下消失的纸条,想起李宝说的解剖报告——阮诗诗死的时候,手腕上是不是也有那种淡粉色的疤?
"你昨晚回来时浑身湿透,嘴里直念叨''诗诗等我''。"李冬把西瓜往桌上一放,水珠顺着绿皮滚到蒋旭脚边,"我摸过你额头,凉得像块冰。"
蒋旭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他望着李冬手机里的照片——凌晨三点的出租屋,他蜷在沙发上,头发滴着水,眼皮青黑得像被人打了一拳。
而照片背景里,落地窗的玻璃上,隐约有团苍白的影子。
"要不今晚我们陪你睡?"蒋超突然凑近,冰棒的凉气喷在他耳尖上,"万一你那诗诗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