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宝的符纸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,他盯着蒋旭后颈那道泛青的指痕——阮诗诗的鬼气正顺着血脉往这具年轻躯体里钻。
蒋旭的眼白渐渐翻涌成浑浊的灰,原本攥刀的手垂在身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刀面倒映出他扭曲的脸,像被揉皱的纸人。
"哥!
哥你听我说!"蒋超的哭腔带着颤音,他跪坐在地,红绳已经勒进脚踝皮肉,渗出的血珠顺着裤管往下淌,"那镯子是老陈非说能卖钱,硬塞给我让帮忙挂二手平台的!
我真不知道是你的!"他仰头看向悬浮的阮诗诗,眼泪混着鼻涕糊在脸上,"我对天发誓,我连银镯子刻的字都没看清!"
阮诗诗的身形突然凝实了些,湿漉漉的长发垂落,遮住半张青灰的脸。
李宝看见她眼尾的红痣在跳动,像滴要坠下来的血。"三十年前我嫁进周家,陪嫁的银镯内侧刻着''延生''二字。"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链在刮瓷片,"老陈上个月在护城河边挖地基,挖出我棺材时,镯子还套在我右手腕上。"
赵婉儿的手机在掌心滑了两滑,最终攥成一团。
她想起三天前在民宿后院看见老陈蹲在墙根抽烟,脚边摆着个褪色的红布包——原来那里面装的不是他说的"祖传老物件",是阮诗诗的遗物。
"李冬是老陈的外甥。"阮诗诗的目光扫过李冬的尸体,尸体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挠胸口的姿势,"他们舅甥俩把我棺材板当老榆木卖了,婚书撕了垫鸡窝,欠条......"她突然尖笑起来,"欠条被李冬塞在裤腰里,说要留着当''镇邪符''。"
"所以你附在蒋旭身上,让他杀了李冬?"李宝的喉咙发紧。
他记得案发那晚监控里,蒋旭举着刀站在李冬床前,眼神空洞得像具木偶——原来那时阮诗诗已经钻进他身体里了。
"他八字纯阴,又和我男人长得像。"阮诗诗飘到蒋旭头顶,长发垂落缠住他脖颈,"我在护城河底泡了一百三十年,怨气早把骨头泡酥了。"她伸出泛着青白的手,指尖划过蒋旭的眉骨,"得借他的阳气养着,才能现形,才能......"
"才能继续杀人!"张远山的铜铃突然炸响,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他不知何时绕到蒋超身后,左手掐着三清诀,右手的朱砂袋被攥得变了形,"阴魂借生魂行凶,损阴德的事你也做得出来!"
阮诗诗的身形剧烈摇晃,像被风吹散的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