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宝攥着菩提子的手微微发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莫小兰的鬼气完全没入菩提子的刹那,他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——王晓军,这个名字像根细针扎进记忆。
他想起昨夜翻查的袁天罡残卷,那泛黄的纸页间确实夹着张褪色的名录,末行用朱砂点着"王"姓,可具体名字被虫蛀了个洞。
是巧合?
还是这名字本就该出现在某个因果链里?
"李宝哥哥。"
菩提子突然在掌心震动,莫小兰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,带着股怯生生的甜。
李宝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走神了,低头时见菩提子表面浮起淡淡雾气,像有人隔着毛玻璃轻叩。
他放软手指,温声问:"要开始说了?"
雾气突然凝成人形。
莫小兰站在他跟前,发梢还沾着往生时的药味,可眼底的阴翳散了些,倒像回到了二十岁刚毕业的模样。
她绞着衣角——那是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左胸绣着朵半开的莲——轻声道:"三年前七月廿三,我在县医院输液。"
消毒水的气味突然漫进李宝鼻腔。
他眨眨眼,发现自己的意识被拽进了莫小兰的记忆里。
七月的日头毒得能晒化柏油路。
县医院输液室的吊扇转得吱呀响,莫小兰蜷在塑料椅上,左手背扎着针管,右手攥着半瓶温吞吞的矿泉水。
她额角沁着汗,后颈的头发黏成缕,连输液管里的药水都被晒得温热。
"小兰!"
门帘被掀开的瞬间,穿白背心的青年挤了进来。
他手里举着两根冒冷气的冰棒,额角挂着汗珠,裤脚沾着泥点——是王晓军。
他喘得像刚跑完十里地,把冰棒往莫小兰手里一塞,自己掏了张皱巴巴的卫生纸,踮脚去擦她额角的汗:"大夫说你中暑了?
我在工地搬砖呢,听说你晕倒,扔下推车就跑来了。"
冰棒的凉意透过包装纸渗进莫小兰掌心。
她望着王晓军晒得发红的脖颈,突然笑出了声:"你这汗都滴我手背上了,比药水还烫。"
输液室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突然静了半拍。
隔壁床的老太太扶着老花镜打量他们,陪床的小媳妇捂着嘴笑。
王晓军耳尖腾地红了,手忙脚乱收回卫生纸,蹲在莫小兰脚边研究输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