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过得十年八年成了气候,再领兵打仗,建功立业不迟!”
她说着说着,泪珠子越滚越多,满脸都是泪痕,将衣襟都打湿了,声音也多了几分含糊,骂道:“你怎的这般自私,执意要去,有无想过家里人?若是当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,你叫我这日子当要怎么活啊!上哪里找一个儿子来赔给我!”
再骂道:“一将成名万骨枯,你爹那个文弱相,你接得他一模一样,上了战场,不是给旁人白送功劳?”
又求道:“你同娘去京城好不好?去得京城,你想进学就进学,想习武就习武,我保准不管你,也不叫你住在郭府,只在边上赁个院子……”
站在此处,缠了又缠,只差上前抓着谢处耘的袖子。
沈念禾在一旁看着十分心酸。
她才到宣县时见过廖容娘一回,当时其人十分在意颜面,见得她进门,哭到一半都要把眼泪收起来,做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,眼下为着儿子,却是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。
可廖容娘做到了这个份上,谢处耘依旧不为所动。
他道:“我自己的路,自己晓得走,你年纪也不小了,不必为旁人多想,凡事想想自己罢。”
这话虽然说得干巴巴的,可比起从前,语气里却又多了几分柔软。
廖容娘既是追得过来,自然不会被这一句两句话打发走。
她在此处守了大半夜,绞尽脑汁,寻了无数话来劝,最终也只铩羽而归,含泪回了郭府。
廖容娘回去没有多久,裴继安就回来了,他同谢处耘关在房中一夜,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,次日一早开门出来,两人俱是满眼血丝。
谢处耘面上带着几分疲惫,最后却是牢牢地站在郑氏面前,道:“婶娘给我收拾行李吧。”
他口中叫着婶娘,眼睛则是转到一旁,看向了沈念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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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保吉上任时间极紧,头天收到旨意,草草交接一番,甚至等不到第三天,次日下午就出发了。
他满腔踌躇,骑在马上,只觉得天地间空气都比从前清新,乃至官道上扬起的沙尘也没有那般叫人讨厌。
沿途快马,行到一个山谷高处的时候,左边平缓的山坡下,正正见得才开荒完毕的圩田,放眼而去,一望无垠,远处有水泽,近处有新田,再往前看,黑色的一线,算一算距离,多半是刚落成的堤坝。
这一应东西,可谓郭保吉看着一砖一铲造出来的。
裴继安请他去监督各县官员,又请他去巡查堤坝、工地,郭保吉跟了两个多月,虽然不懂一二三四是怎么出来的,却很懂有一二三四这些事,此时夕阳西下,映照平湖、新田,浩浩汤汤,纵横交错,叫人畅慰心怀。
郭保吉感动之余,一面自傲自得,一面却又有些后悔。
如此大好功劳,如此百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