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贵女,周元娘论相貌乃是上佳,论出生,也是妥妥的太祖一脉,顺顺利利就入了选,而陈坚白听得消息时,早已来不及了。
“到得这一步,我再做不得什么,可朝廷不过按礼送嫁,哪里会管元娘究竟缺什么,又要什么,我当日晚了,今时便不能再见同她任人宰割,只能多做准备,能多活一日,就多活一日。”
陈坚白说到此处,双手已经攥握成拳,只同裴继安道:“我早前就听得裴官人为人品性,今日所说,官人听了只当风过耳,出了这个房,我再不肯认的,莫要污了郡主名声——若我听得外头传言不对,再晓得是哪里传出来的,便是舍却性命,也要讨个公道回来!”
裴继安倒是不介意被他这样不痛不痒地威胁一回,听了缘故,想了想,道:“我识得一位长辈与鸿胪寺中一位官人有些私交,你有什么要问的,不如拟个单子出来,或许能帮你打探出来点消息——不过打探多少,又有无用处,却不好说了。”
他能发这样一句话,已是叫陈坚白惊喜交加,哪里还有什么挑剔,在此处谢了又谢,急忙让小二带了纸笔进来,半刻也不肯耽搁,咬着笔头写了两页纸的问题出来,又亲送裴继安回府不提。
裴继安倒不是拿话骗他,只过了一天,就把纸上问题都寻了回复出来,另还添了不少黄头回纥当地风俗、习惯,正要着人送去给那陈坚白,却遇得沈念禾进门来问话,刚好见得那一张纸。
“三哥这是在看什么?”
沈念禾瞥了一眼,看那上头写的全是黄头回纥当中大部落长的生平事迹,也不以为意,还笑着问道:“听闻黄头回纥的部落长今年已是六十余岁了,又有三十余个子女,不知是也不是?”
裴继安点头道:“确有此事。”
他行事一向有分寸,自然不会把陈坚白同周元娘的关系说出来,便将那纸页收好,装进信封里仔细封好,又打铃叫人送了出去。
沈念禾问那一句话,原只是顺口,此时听得裴继安一口应了,面上的笑容不由得渐渐收了起来,因联想起和亲事,忍不住问道:“三哥,那保宁郡主,好似才及笄三两年……”
裴继安沉默片刻,只应了一声。
虽然并不是自己的原因,朝中如何和亲,又同谁人和亲,也不是他能左右的,甚至此次送亲与他都并不干系,可哪怕不涉身其中,只是听得这个消息,都会叫人有些不舒服。
世间老夫少妻不算少数,可一国和亲郡主下嫁给番邦,竟是也只能做众多妻妾中的一员,丈夫早有数十个子女,其中泰半已经成年,离家万里,毫无助力,又是背井离乡,人生地不熟,想想都可怜。
沈念禾一时也沉默了下来。
裴继安打起精神,道:“多思无益,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