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外间的回廊上,急促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地传来,好似密集的鼓点,敲得人心慌。
薛绥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,心里头渗出一种不祥的预感,就像有只无形的手,狠狠揪住了她的心,“砰砰”跳着,仿佛要挣脱胸膛跑出来
她看向锦书,神色急切。
“锦书,你快去瞧瞧。”
锦书赶忙应了一声,匆匆忙忙就出去了。
薛绥哪还有心思梳妆打扮?
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,脚步急促又慌乱。
她的眼睛望向屋檐——
雨水顺着瓦沟,一滴一滴地滑落。
竹楼的檐角上,风铃被风一吹,“叮咚叮咚”地响个不停,那声音杂乱无章,在薛绥听来,就像一道催命的符咒,搅得她片刻不得安宁。
-
没多一会儿,锦书回来了,将一方素帕递上。
染血的素帕上,歪斜的鹤振翅欲飞。
那是巧儿临终前匆忙绣下的,针脚粗糙,心意却浓。
锦书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鹤归旧陵沼,不染人间泥。巧儿是心甘情愿赴这必死之局的——”
哽咽一声,她才接着道:“帮夫人摆脱嫌疑,彻底把薛月盈钉在那耻辱柱上,巧儿做出这样的选择,也是心甘情愿”
只有死去的人,才能把秘密永远守住。
李桓审讯她一次,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。
她活着,便是姑娘的隐患。
这是巧儿尽忠的方式。
锦书理解巧儿。
要是有一天,同样的事落到自己头上,她不一定能熬得住严刑拷打,所以也会像巧儿一样,为免熬不住,不如一死了之,为姑娘豁出去。
“姑娘,别难过,巧儿的心思,我再明白不过,她这么做,心里头是欢喜的,能为姑娘出份力,死也值当”
锦书安抚薛绥,声音很轻很温柔。
薛绥静静坐在榻上,指尖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。
一直颤到心上。
当年,巧儿把双目失明、重病残疾的姐姐托付给她,还把襁褓里的幼弟也一并塞到她怀里,满脸坚定的样子,仿佛就在眼前。
“请姑娘大恩大德,救我姐弟性命,往后,巧儿就是做牛做马,也会报答姑娘的恩情,哪怕把命搭进去,也绝不含糊”
锦书道:“那时候巧儿的姐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