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,便显得薛绥的声音格外冷静。
“用力!再使些力气!”
李桓浑身一震,猛地扑到房门前。
“平安,怎么样了?”
锦书拉开房门一条缝,对李桓福身道:“端王殿下,妇人生产血光冲人,您金尊玉贵不宜靠近,还请在客堂宽坐等候。”
李桓看着她袖口的暗红血迹,只觉心脏被一只手攥紧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里间痛呼声渐渐微弱
薛月沉青白着脸,半个身子都仿佛浸在了血泊里。
意识模糊间,她揪住薛绥的衣袖。
“保孩子六妹妹,一定要保住我的嫡子”
薛绥知道这个孩子的份量,也知道对薛月沉意味着什么。
指尖微颤一下,她没有说话。
“胡闹,母体为重,保大人!”李桓在门外厉声喝道。
他声音沉得像冰,掩不住细微的焦灼。
“不我要我的孩儿”
薛月沉猛地发力,眼前一黑,痛得晕厥过去。
“王妃!”
薛绥褪下青灰外衫,只着一身素白里衣,袖口高高挽起,露出腕间那道狰狞的旧疤。
她摸了摸薛月沉汗湿的额发,触手滚烫。
“如意,取我银针来!”
银针早已在烈酒中浸泡得发亮。
如意颤抖着递过针匣,薛绥镇定地拈起银针,快如流星一般刺入薛月沉的百会穴。
“王妃醒醒!不要睡,孩子还等着你睁眼看他”
针灸刺激下,薛月沉幽幽转醒,看着眼前的薛绥,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枕上。
“六妹妹姐姐什么都没有唯有这个孩儿求你”
她紧紧握住薛绥的手,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。
薛绥眉头微蹙,扯开她的手,将沾着血污的帕子甩在铜盆里。
“取老参切片!热酒来!再去我房里取一罐槐花蜜”
染血的帕子浸入铜盆,清水瞬间漫开一片猩红
薛绥看着那盆血水。
忽的想起八岁那年被拖出薛府,地上蜿蜒的血迹
“六妹妹救救我的孩子”薛月沉气息微弱,指尖抓着锦被不住痉挛。
“吸气——”薛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银针没入膻中穴的瞬间,薛月沉喉间迸出一声惨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