敌军,处处制造阻碍。
若不是突降的天灾,此刻大梁军队已然迂回到位,尽可合围敌军,生擒阿史那
如今却困在绝谷,全然不知彼此的死活
这些日子,除了战斗,他们一直在收集峡谷中仅存的树木。
枝丫削尖做了简陋的箭矢和拒马,树皮草根用来果腹取暖,树干削成尖桩抵御敌袭,唯有最坚硬的圆木被留了下来,搭在犬牙交错的岩缝间
众人都以为是为抵御风雪,谁也没想过,还可以用来做冲锋的载具。
俞千山重重抱拳,甲叶铿锵作响。
“末将遵命!三日!就守他娘的最后一口气!”
他转身,带着一身风霜和决绝,大步流星地冲回那风雪肆虐的营地。
振臂高呼,鼓舞士气。
“宁可战死,不做降卒!”
“宁可战死,不做降卒!”
低沉而嘶哑的回应,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,从各个角落响起。
士兵们用尽最后力气重复着,哪怕冻裂的嘴唇渗出血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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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风雪似乎小了些,但绝望依旧,并没有援军的影子。
“殿下,没有人来”
“这鬼天气,也进不来人了。”
李肇默不作声,
开始指挥士兵们做藤绳,加固滚木。
第三天夜里,一轮惨白的冷月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,吝啬地洒下一点微光,不到半夜,大雪又鹅毛似的洒落下来。
寅时之初,正是黎明前最黑暗、最寒冷的时刻。
伤兵们被小心翼翼地裹进兽皮护垫,绑在木制的滚轮雪橇上。
队伍顺着雪坡沟壑,颠簸下滑
刚行至谷底,远处的雪坡突然传来异响。
一阵极其轻微、却异于风啸的“沙沙”声,由远及近,从峡谷两侧陡峭、被认为绝不可能通行的冰崖方向传来——
探路的斥候以为自己冻僵的耳朵出现了幻觉,努力睁大双眼。
“殿下,有动静!”
李肇握紧刀柄,几个幽灵般的身影,以一种近乎贴地飞行的诡异姿态,在陡峭光滑的冰面上快速滑行,一种从未见过的、前端微翘、形似扁舟的器具,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敌袭!”斥候惊骇欲绝,刚刚发出警示。
“别声张!自己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