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算抵押的田庄宅院,统共还欠十五万两。三日内凑齐归还,不计利钱。三日后,一日三分利,按日滚算”
那豪商转动翡翠扳指,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。
“郭四公子,是现银呢,还是再玩两把翻本?”
郭照轩如遭雷击,瘫软在椅子上,面无人色。
十五万两!
怎会有这么多?
他前几日明明赢了五万两,在醉仙楼包场风光了一把,谁知今日会连家底都搭进去
这数字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的体己早已掏空,且二房因他父亲下狱,疏通打点,很费了些银子,母亲已在偷偷变卖家中字画,陪嫁首饰。公中的银钱,大夫人又看得死紧,不可能拿出钱给他填这个窟窿。
若是让祖父知道他把宅院田庄都押了,还欠下如此巨债怕是性命难保。
“我我”郭照轩冷汗涔涔。
“怎么?堂堂郑国公府的公子,想赖账?”
赌坊掌柜方才还满脸堆笑,一团和气,见他眼神涣散,瘫软着不肯押签,脸色当即沉了下来。
身边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围上,杀气腾腾。
“赌坊开门做生意、向来以信立命,我们东家也最讨厌赖账的人。宽限三日已是仁义,三日后不见银子,休怪我们不客气。剁手跺脚都是轻的,小心扒了皮挂在郑国公府的门前,开膛示众”
郭照轩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赌坊。
巨大的恐惧吞噬了他。
他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在城里乱转,最后鬼使神差地回府,跑到了他二哥郭照怀的院子。
郭照怀近年来钻营门路,攀着平乐公主从鸿胪寺典客,升至兵部任职库部员外郎,此次军需贪腐案虽未直接牵连,但碍于父亲的严令和外头的风声,一直深居简出,除了上值点卯,平常只在书房临摹碑帖,侍花弄草,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样,很是谨慎低调。
听完郭照轩涕泪横流的哭诉,郭照怀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废物!蠢货!”
“家里都成这样了,你还敢在外面惹是生非?”
郭照怀一脚踹翻矮凳,仍不解恨,一巴掌将郭照轩扇倒在地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暴怒。
“十五万两!你当是十五文钱么?好大的狗胆!”
“大哥救我。只有你能救我了。”郭照轩抱住郭照怀的腿,浑身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