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下马俯身,将账簿高高托起,恭敬呈上。
李肇垂眸接过翻阅,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。
“郑国公,你有何话可说?”
郭丕尚未开口辩驳,郭照怀便变了脸色。
但他自忖心中有数,挺直了腰杆,还算镇定。
“启禀太子殿下,此事纯属诬蔑。自西疆战事初启,便有人勾结逆党恶意构陷,想毁我郭家,动摇朝局安稳。账册是假的。所谓密信,也定是伪造。”
“是不是假的,验过便知。”
李肇的声音冷淡,没有一丝起伏。
“元苍。”
“属下在!”元苍立刻上前。
“传刑部司直、大理寺评事,精通文书钱粮的主簿、录事前来,对照兵部存档及军需案卷宗,勘验笔迹、数目,逐笔核对。”李肇的声音清晰冷冽。
“遵命!”元苍领命而去。
不多时,几名身着文官服饰的官员疾步趋前。
他们皆是掌管司法刑狱,负责文书勘验、证据核查的属官,精通刑名、钱粮、文书鉴定。
李桓见状微微皱眉,上前压着声音,行了个礼。
“太子殿下,不如先行回宫,再差人详细查验大街上人多眼杂,难免扰了体统,多生事端”
“就在此地,当众勘验。”
李肇语气冷硬,望向属官手中的账簿,还是一个字。
“验。”
几名属官不敢怠慢,立刻围拢到关涯身边。
“太子殿下!”郑国公郭丕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。
他须发皆张,排众而出,朝着李肇长揖及地,声音带着悲愤的颤抖。
“今日之事,分明是逆党蓄谋已久的栽赃陷害!我郭家世代忠良,老夫更是曾为朝廷镇守西疆十余载何曾有过半分通敌之心?请殿下明察!万不可听信此等疯癫之言,寒了忠臣良将之心啊!”
他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,老泪纵横,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。
然而,他话音未落,人群中爆发出一个更加愤怒、更加嘶哑的吼声,盖过了他的悲鸣:
“放你娘的狗臭屁——郭老狗!睁开你的狗眼看看!你孙子贪墨的,是老子儿子的救命粮!是染上疫病没药治、咳血咳到死的兄弟们的人命钱苍天有眼啊太子殿下得胜还朝,一定要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啊”
吼出这话的,是一位捶胸顿足、痛失爱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