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萧老大人在殿外候着,说有要事启奏”
崇昭帝眼皮未抬,抓起案头朱笔在奏折上随意勾画。
“朕知道他要说什么。无非是兔死狐悲,替郭家喊冤,求朕保全郭氏颜面。哼,且让他候着去。”
殿外。
萧嵩身着朝服,立于汉白玉阶下,面色焦灼。
“相爷。”内侍推门出来,低声劝道,“陛下此刻正在气头上,等下又要面见太子殿下相爷不如先回府等候面圣时机,免得触怒天威。”
萧嵩长叹一声,悻悻退下。
他身侧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幕僚,紧赶两步,低声道:“太子此次雷霆手段,怕是冲着萧家来的。郑国公府一倒,下一个只怕就轮到我们了陛下态度也不明朗,怕是要拿郭家敲山震虎”
“住口!”萧嵩厉声打断,袍袖一扫,“圣上对萧氏倚为肱骨,何等恩宠?不可妄加揣测。”
话虽如此,他想到御街上的事,脊背也不免生寒。
忽地停下脚步,转向心腹幕僚,压低了声音。
“前两日,萧修仪宫里的掌事宫女带话来说,太后偏殿里供奉的那尊鎏金铜鹤,鹤颈因底座沉降致鎏金层剥落,又生铜绿,看着不甚吉利。可有此事?”
幕僚躬身,“确有此事。修仪娘娘最是体贴,说恐对太后凤体有碍,想为太后尽一尽孝心”
萧嵩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。
“速速找寻能工巧匠,务必寻一块上好的黄铜,依样重铸一尊,送入慈安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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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漫上檐角的琉璃脊兽。
慈安殿的鎏金铜鹤果然沉降了些许,金层剥落,露出铜胎。
承庆太后最是信风水征兆,吉凶瑞祥,盯着它眼眸不安。
“太子此番西疆归来,倒是长进了。”
“太后娘娘说得是。”萧晴儿一身娇艳宫装,款步近前,奉上一盏热茶。
“只是这手段,未免太过酷烈了些。郑国公毕竟是两朝元老,郑国公夫人也出自太后娘娘的母家亲族”
她话未说完,但未尽之意已然明了。
太后头也不回地接过茶盏,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“你懂什么?”
已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,承庆太后怎会不知萧晴儿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?日日殷勤侍候,晨昏定省,图的不过是萧氏荣华。此刻言语,也分明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