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。
解蛊时的万蚁噬心,折寿十年的代价,她从不想告诉他。
“殿下莫要怪罪。其实我十年前,就该是个死人。如今活着,无非为着一己私仇,苟延残喘命如草芥之人,怎配对太子动容?”
李肇看着她刻意疏离的眼神,喉结滚动。
“很好。”
他慢慢起身,看着窗外的雨幕,胸口剧烈起伏。
眼中闪过的痛楚,随即被冷漠覆盖。
“孤不会再问。”
说罢,他背对她靠窗而坐,仿若入定一般。
薛绥看着他孤冷萧索的背影,轻轻抚摸着手臂,心中五味杂陈。
这算什么?报复?关心?
还是未了的情丝?
——
屋檐上雨滴沙沙,无休无止地敲打着幽篁居的窗棂。
这深夜的静室,愈发压抑死寂。
待张怀诚带着两个小厮抬着盛满药汤的木桶,颤巍巍地进来复命,门外守着的锦书和小昭,也跟着推门而入。
“姑娘!”
小昭一眼便看见自家姑娘半边衣袖被撕裂,露出小臂上的伤口红肿,还在渗着血丝,比方才还要狼狈几分,不由气得心口剧震。
“哪个天杀的干的,婢子定要将他碎尸万段!”
“咳!”锦书瞥她一眼,敛衽躬身。
“多谢太子殿下命人寻医。只是姑娘家身子金贵,不如请殿下与太医到外间稍候,婢子来伺候姑娘宽衣?”
张怀诚拱手一礼,将事情的始末简洁地解释了一番,又紧张地对李肇道:
“殿下,事不宜迟,须立刻为妙真师父药浴拔毒”
薛绥望一眼李肇。
“请殿下回避。”
李肇眼神一沉。
见她撑着座榻起身,额角和颈侧布满了汗湿的痕迹,那原就凌乱的衣裳早已被冷汗和血渍浸透,紧紧贴在单薄的身上,勾勒出纤细玲珑的轮廓
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,伴随着更深的恐慌和一种被称之为“占有欲”的陌生情绪,猛地冲上头顶。
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眼神瞬间幽深,胸腹间翻涌着自己也无法解读的暗流
“都出去。”他声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决断。
张怀诚和几个侍人皆是一愣。
“殿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