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事如棋,落子无悔。走一步,看一步罢。李肇这个人呐”
如何?
锦书侧耳聆听。
薛绥却没有说下去,而是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端王那边,可有什么动静??”
锦书道:“端王殿下这几日焦头烂额。他府里的张侧妃娘家,因张郎中那桩事闹得不可开交。张夫人日日对人哭诉,说张郎中是被人陷害,硬被工部的王启年大人和户部的马元魁大人,叫去软玉楼谈什么生意的,结果不明不白淹死在浴桶里,死得这般不体面,连累女儿在端王府也抬不起头。张家的人甚至跑到王家和马家去闹过,就差反目成仇了几个家族依附的都是端王,端王殿下夹在中间,甚是难做”
“哦?”
薛绥那笑意极冷,也极淡。
“李桓深谙世故,会借坡下驴的。”
锦书一怔,刚想再问些什么。
门外便传来如意刻意放轻的脚步声。
“姑娘,太子殿下来了”
薛绥微微一怔。
自上次李肇离去,已足足有半个多月未曾踏入幽篁居,也没有只言片语传来。
今日突然造访,必是又有新的波澜。
她低头,抚过腕间的疤痕。
“扶我更衣。”
如意应声上前,小声地补充道:“姑娘郭三姑娘也来了”
薛绥动作一顿。
如意觑着她的脸色,语气有些难言的忐忑,“是是跟太子殿下前后脚到的。殿下让郭三姑娘在偏厅候着,我瞧着,眼睛都哭肿了”
薛绥眼底掠过一丝了然。
随即归于平静。
“知道了。且去见见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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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厅窗牖紧闭,暖炉里散着热气,一丝寒风也透不进来。
薛绥裹着一件素锦夹袄,扶着锦书的手出去。
郭云容坐在榻边矮墩上,手里攥着一方揉皱的帕子,鼻尖哭得通红,一袭水绿色的罗裙,衬得细腰不盈一握,很显单薄。
仅她一人在堂,不见李肇。
薛绥平静地合十。
“郭三姑娘。”
郭云容抬头看到她,眼圈便唰地一红。
“薛姐姐”
声音哽咽破碎,再接下去的话,便说不出来,只剩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滚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