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绥的身子,低声问:
“姑娘身子可还撑得住?”
“我哪有那么娇气?走吧,扶我去内室歇歇。”薛绥拍拍她的手。
锦书松一口气,又皱眉道:“姑娘,郭家若当真把那些陈年旧账翻出来,势必牵扯上旧陵沼的血债一旦闹大,就不再是郑国公府一家的事了只怕要闹出一场捅破天的大祸”
薛绥扶住她的胳膊,笑着掩去眼底的一丝疲惫。
“但这确是救郭家的唯一法子。我没有骗她。置之死地,方有后生。”
锦书颔首,喉头微哽。
“旧陵沼的冤魂,被掩埋得太久了。那些被抹去的名字,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”
薛绥望向窗外,庭院的情丝花在凉风中轻轻摇曳,红得刺眼。
“这盘棋,总要有人去下。我们,不过是顺势推了一把。”
锦书忧虑地望着她。
“大郎君总说,姑娘行事一向稳当,脑子跟明镜似的,婢子也清楚,依姑娘的准没有错可还是担心呐,这时把旧陵沼捅到风口浪尖上,会不会惹出大麻烦”
薛绥走入内室,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。
“不要怕风高浪急,怕只怕浪头不够高,掀不动这桩陈情旧案”
话音刚落,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二人停下话头。
片刻,如意端着药盘再次打帘子进来,上面放着一碗新熬好的、热气腾腾的药。
“姑娘,又该进药了。”
一个“又”字,道尽了这缠绵病榻的苦楚
从前她什么苦都吃,黄连胆汁都咽过,如今倒养得金贵了些,喝药都想要抗拒。
薛绥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“姑娘,闭上眼睛喝,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了。看不见就不苦乖啊”
如意轻声道,心疼得像哄孩子一般,温声细语地念
薛绥被她逗得忍俊不禁,顺从地闭上眼睛,端起药碗。
浓稠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,舌尖涩得发麻,胃里也是一阵翻搅
她强忍不适,一口气喝完。
尚未来得及睁开眼睛,一枚带着清凉甜香的、剔透的蜜渍梅子,便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微张的唇间。
“如意”
酸甜的汁水冲淡了苦涩,薛绥下意识含住,舌尖抵着饱满的梅肉,微微一怔。
这味道